全世界都欺负他(上) (第2/2页)
下去。 钱韦成是他入职宋氏起就一直跟学的师父,尽管在职场上,他们曾有过些对竞的龃龉,但人情冷暖,就像钱韦成说的那样,又岂是单靠利益,就能轻易左右的? “你也别太沮丧,等下近前,让韦成爸妈看见,对老人家不好。” “嗯,知道的。” 本质上,比起痛感的深浅,程念樟与钱韦成交情最为笃厚,应当更感怆然。他却仍旧强打精神,搭肩小谢,给予了他几丝释怀和劝慰。 邱冠华近几日作为文化界代表,正在北京出席两会,无暇抽身。目前宋氏在安城,宋毅独大,病房内外几乎找不见几多星辰麾下的人影。 程念樟走近后,宋氏的几位高层面面相觑,既没谁敢去阻拦,也没人有胆相让,于是大家便纷纷淤堵在狭隘的走道,寡众对峙着,教气氛落入僵持。 “钱叔叔,我是念樟。” 程念樟没理旁人,他将视线穿过人隙,看向钱韦成的爸爸,朝他恭敬地问了声好。 对方听闻后,情态与应付他人时的无动于衷截然不同—— 老人刚才一直阖闭的眼睑,开始颤抖着向上掀抬,待缓慢转头寻到音主,便朝他回赠了个哀婉又怨恨的目光;随后双唇上下翕动,像是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因喉头干哑,愣是发不清半声连贯的词句。 宋毅听闻动静,身后带着两张陌生脸孔,自房内走出,见状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旁人不必作梗,大方给程念樟让道就行。 “吴组长,陈警官,这位就是程念樟,你们应该对他脸熟的吧?” 宋毅目光轻扫过来人,与身侧解释道。 从称呼看,那两位应是官家,虽然身穿着便服样式的夹克,但深夜依旧佩戴党徽,不用细辨也能看出他们是在为公事造访。 这个转折完全在预料之外,程念樟定身瞥向他们,眼色瞬暗,眸波亦翻涌起了复杂。 其中姓吴的那个组长,年龄约五十上下,像是另位陈警官的上级,官威透身。见程念樟看来,眼神不躲不怯,只含笑回以颔首,出言和煦地打断了宋毅擅作主张的“引荐”: “让他和小钱的家属再寒暄会儿,我们的事不急这一时。今天也就过来简单做个了解,太刻意和拘谨的话,反而容易制造没必要的恐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小宋?” “是是是,我人微言轻,都听您的。” 宋毅待人,难得有这么伏低乖顺的时候。 程念樟将一切看进眼里,推算对方职级绝不容小觑,外加称谓“组长”,以安城目前的政治构成,这个吴组长,大概率是中央一级派驻的巡视组领导,正副未知。 这不是个好兆头。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不妙横生。 “程……念……樟” 就在他出神思索的片刻,钱父改换姿势,自坐而起,一字一顿地叫还了男人姓名。 听音,程念樟摒弃杂绪,拾掇神态后,动作轻柔地上前,抬手将颤巍的老人给悉心搀扶。 “钱叔叔,我——” “啪!” “啪!” “啪!” 一连三记耳光落下,从额头掴至面颊,声声清脆。 “杀人犯,你还有脸来?程念樟……你怎么还有脸来!” 话落,全场愕然。 小谢反应迅速,见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扯开两人,挡下了钱父和钱母愈渐激愤的撕扯和殴打。 “啐!” 唾沫盖脸。 “程念樟,你就是个下贱胚子!不择手段的人渣!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 钱母目含着涕泪,在他人的遏止中,伸手指向男人鼻尖,纵声将他咒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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