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月只揣着江莲香送的几根金条儿,这便是他全部的赌资,有些昏沉,大概是由于和盛星没来由的关系模糊,可也脑子灵光,他期盼着运气眷顾,把赃物置换成更多的金钱。
他知道盛星一大早就上山去,虔诚地拜佛了。
风吹着树的干枝,吹着那些飞速滋长着的嫩芽,江菱月拐了个弯,往巷子的深处去,太阳从云朵里钻出来了,眼前顿时一片明媚的黄,这太阳,显然和冬天不同,似乎是带着新鲜气息的,一个新的太阳。
找见了一间不大的赌厅,门前有专程开门的人,楼下卖小菜和黄酒,以及汤面等填肚子的吃食;玩乐要上二层,江菱月一开门,闻见憋闷太久因此诡异的烟味。
灯火通明,盛酒的杯子摇摇晃晃。
“先生,金花儿。”迎面撞上个穿蓝色布衫的男人,黑瘦,细长眼睛里闪着精光,他带着笑意,示意江菱月。。
耳朵里喧嚣着堆积筹码的声音,大概是氛围所致,江菱月动了动肩膀,他淡然,问:“不搞鬼吧?”
“都是不认识的,咱玩儿小的,乐呵乐呵,不搞鬼。”男人伸粗糙黝黑的手,扯住了江菱月的袖子,攥紧了。
脚下头是黑色瓷砖,踩上去是酒汁脏污铸就的黏腻感觉,江菱月跟着那男人走,他甩开他的手,轻声笑起来,说:“您别拽我。”
一桌四人,一个戴眼镜文质彬彬,剩下的是个肥胖高大的生意人;江菱月自然不是为了过瘾或是致富,他想想,自己是为了销赃。
“说是一回生,咱不用太老实吧,先熟悉熟悉。”江菱月并没有太多赌博的经验,可对他读书的脑子来说,这倒不是难事;社交他不在行,可耍嘴皮子在行。
生意人睁开了豆子样儿的小眼睛,忙点头,说:“哎。”
而那蓝布衫子,看上去不是弯弯绕绕的人,他总大喜大怒,此时蹙了眉头,大约是嫌弃江菱月啰嗦,他整理了一下坐姿,这下,稳着声音讲:“下注吧各位,天都黑了。”
叫牌喧哗和酒杯撞击,伴携着,是包裹欲望和轻浮的声音,江菱月自然明白江莲香的金条不是赃物,可他又不敢过分确定,且心底里对姐姐赌着一口气,那尚且就当是无处可去的赃物吧。
以往,轮子路上不聊天儿,他只顾着听吩咐,今儿是看出来盛星心情低落了,于是凑上去关心一句,问:“先生,怎么看您不太高兴呢?”
“我没事儿,去寺里,得平心静气,我乱想,没有目的地想,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盛星低下头,瞧着脚下面的圆石头,他弯着嘴角,露出一个尽是苦味的笑。
轮子自然直来直去,有时候特迷糊,他点点头,说:“寺里是要静心的。”
盛星往前走,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些什么,他看见了杏儿树,还未开花儿,因此只有些灰色的,弯曲的枝干,太阳光洒在眼皮上,这上山的路,慢悠悠走了很久。
轮子把铝制水壶递上来了,说:“喝点儿吧。”
“你收着,我记得前边儿有泉。”
事实上盛星一直以来并不虔诚,可这回,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儿,因此,要处处讲究了,他带着轮子穿过一丛刚出嫩叶儿的树,往沟壑里边走,脚下石头滚落了几颗,轮子慌忙说:“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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