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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疑虑和好奇,正欲提着裙摆踏上廊桥初的雩岑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有规律的、沉闷的脚步声。 那是踩在厚厚落叶上的声音。 一回身,她果然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天青衣袍的漂亮男人。 虽说男子大概都得使什么‘英武豪迈’‘气宇轩昂’等词形容,但总得有些温润清爽的翩翩公子,一时找不到更好形容词的雩岑只能拙劣的用‘漂亮’一词浅浅形容男人的容貌。 这大概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文盲感觉。 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濯黎、玄拓等帅小伙给予的惊鸿一瞥的恣意,实打实的书生气息,干净又纯粹,文气却又不显文弱,恰到好处的通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亲切感,如日趋而上的门前松柏,又如淡意无声的屋旁潺溪,也许日日接触下来显得有些平淡,却实实给了人一种归家的安全感。 男人步履沉稳,却走的极慢,明明离她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但也废了好半会儿功夫才缓缓而至。 离得近了,雩岑才渐渐发现出几分不对劲。 男人步伐沉稳是不错,可每一步的迈出都显得有些艰难虚浮,细碎的汗珠在略微发白的额角凝聚,挪动的每一步都似是令其感受到极大的痛苦。 转眼之间,人已到了面前,男人与她面对面站着,脚步一停,看向立于廊桥前的她的方向。 他…能看得见她? 雩岑心中一喜,下意识想要去拉男人侧旁的衣袖,却是虚着穿了过去,只握得一把空气,她才发现男人只是透过她虚幻的身躯望向远处的亭阁。 两人一正一侧擦身而过,天青衣袍抖出细微的幅度,男人再次强撑着踏上廊桥继续往前行进。 廊桥不长也不短,直至走到头时,男人稍有些血色的薄唇已是略略发白泛紫。 雩岑默默跟在身后,几次不忍想要去搀扶,都以无能为力告终。 那亭阁里…究竟是什么? 吱呀一声,陈旧许久的木门被推开,旧梁掉下的尘土扬撒而起,如外面池塘的残荷一般破旧而萧条。 站在男人身后侧,雩岑的视线被天青色的白鹤大袖阻挡。 待到飞扬的灰尘渐渐散去,男人长袖收回时,她才凑着男人宽厚的肩膀踮着脚往内望。 几盏残破、忽明忽暗的宫灯被开门的气流击得在梁上轻晃,昏暗的黄色灯光照着内里密密麻麻数不清、凌杂放置的空酒坛,一个散乱地披着头发的人影斜躺懒散着坐于中央,大口灌注的陈酒将他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穿堂吹过来的浓烈酒味差点没令她一口背过气去。 不敢轻举妄动往里踏入一步的雩岑站在男人身侧,两人齐立看着内里的人影似永无止境般的一坛一坛饮酒,灌洒得光了,大手一挥又有一坛新酒飞来,落在他的身侧。 内里的昏暗与门口的明亮交汇,只能看见内里人影打着阴光轮廓俊朗的侧脸,枯杂的头发随意披撒,更加难以辨认其相貌。 不知两人在门前站了多久,内里的人影忽才发觉门口立着一个人影,随意往地上一倒,将手中半满的酒坛随手扔在身前,酒坛清澈的叮当声与男人沙哑的嗓音显得格格不入—— “天…天枢?……取些新酒来……” 杂乱的头发向着门口处中露出一张布满胡渣的沧桑面颊。 可雩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邋遢得不成样的男人—— 那是…玄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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