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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自然,和谢家熟的占多。也亏了我搬家和生日放在了同一天,光是搬家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人上门,大约这就是谢家的意图所在?我一直挺奇怪这些人公开站队皇子夺位,就不怕下错注满盘皆失?转念再一想,他们依附的并非是我,不管是我还是齐文初上了位,操控事态的还是那么一群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也没法笃定自己这边永远占上风,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下哪边的注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大碍。 场子虽然是我的,但主角不是我,因为我大舅谢修也来了。我挺久没见谢修,虽然他见我时依旧过分慈祥和蔼,我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老老实实叫人见礼,而后老实站在一边当立画。大约确实没人把我当主角,我陪着喝了几杯酒就觉得发晕,同大舅说了句出去散散酒气,直到我走出门也没人发觉我人出去了。我先是有点尴尬,但随后就还是觉得轻松,干脆自己到厨房拎了点点心淡酒,跑到后院池塘看我那池锦鲤去了。 我掰了点点心碎扔到池子里,而后扒在栏杆边瞅着锦鲤争食掀起一波一波的水纹,忽然觉得我这都自己独自住了,正是养宠物的大好机会啊。我上辈子就养了只狸花,可惜家里太小不经折腾,这辈子有这么大个房子,养三只五只都不叫个事啊…… 我想得正高兴,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话:“晋王怎么自己在这儿喝闷酒?”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齐文初那张脸。 忘了说,我现在是晋王,原本按顺序排应该是齐王,但毕竟我本身就姓齐,于是我就只能当晋王了。 我想想前厅里坐着的一众“谢党”,实在不懂齐文初来的理由,于是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秦王何时来的,我竟然没发现,实在是怠慢了。” 齐文初走到一边看了看池子的锦鲤:“方才到。没在前面看见你,便往这儿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此。” ……是我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齐文初说话有点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我呷么着他那句“碰碰运气”,努力组织了句子:“让秦王见笑,我这是出来散散酒气,顺便逗了逗锦鲤罢了,也没出来多久。” 齐文初笑着点了点头,没拆穿我,反倒指着水里的鱼说道:“这锦鲤长得不错,可惜池子小了点。我有个别院,院中有内湖一座,养了些水生的鱼鸟,晋王有空,不如去我那走走?” …… 我去,敢情是来炫富的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还得装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哦,有空我一定去!” MD,当了成年人就得这么做作吗,还不如以前那样直接掰头,烦死了! 齐文初大概是真来炫富的,又跟我闲聊两句,贺了我句生辰就走了,临走时说贺礼放在前头让我记得拆。我逮了个空翻了下礼品单,秦王的后头跟着“东海珊瑚一座、东珠两串”,好么,果然是炫富来的。 我躲在池塘顶处的亭子里喝着那壶淡酒,仔细又想了一遍齐文初说的话。 确实是与从前不同了。 我如今是堂堂一国王爷, 就算没人在乎我本人,但谢家都得借着我的名头才敢搞聚会,说实话,这成年远比我记忆里的来得意义重大。如果说从前党争还是半遮半掩,那如今就是把站场平白铺在我面前, 我虽不是执棋的人,但每走一步都与我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我的命捏在他人手里,像个花瓶一般任人摆弄,不知什么时候就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我忽然明白,齐文初还是存着拉拢我的心。 之前直抒肝胆,如今钱币利诱,花样如何,都是要把我招安。可是齐文初未免太过吝啬了吧,我如果被招安,那帝位便与我无缘,就算我是个异类不在乎这个,但他这明晃晃糊弄二傻子的行为我也是真懒得理他。 反正这江山爱谁坐谁坐,往后数几千年咱们就是阶级敌人,你们不高兴,那我才高兴了。 想到这儿我才终于有些爽快,顺手把酒壶里的酒一口闷了,站起来时才发现这淡酒居然也醉人,我扶着石桌勉强站住,赶紧找了个石墩坐下。这一坐酒气便猛地泛了上来,我只觉一阵眩晕,靠着桌子便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未觉丝毫凉意,反而周身温暖。坐起时才发现我身上搭着件斗篷,而四周一片漆黑,只在我面前有一盏红烛发光。 “醒了?” 声音是从高处传来。我就着烛光四处看了一遍,发现不远处假山之上有圆珠样的光芒闪烁。我当时了然:“陆云暮,你竟然用夜明珠做剑穗,太过奢侈了吧。” 陆云暮从假山上落了下来,走上凉亭坐在我面前:“夜里赶路时用的,物尽其用,有何不可?” 竟然十分有道理,我一时无言以对。 我一觉睡了得有三两个时辰,不是睡觉的点,此时没再说话,困意便又逐渐上了头。我正想起身回屋睡觉,却被陆云暮一把拉住了胳膊。 “晋王殿下,你欠我一杯生辰酒喝,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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