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连载中]只要再爱你六年by见机行事的剑 (第2/2页)

小时以前才走远的楼雪地又站在婚纱店前面了。

    这次没有面对婚纱店，吸着烟随便站在附近，走着神。也可能是在等人。

    中午楼雪地和秦月漾闹了点别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吃饭前遥遥望去，不又拥抱拍肩地和解了吗。魏君山不明内情，于是低下一线车窗，瞧了瞧楼雪地，欲言又止。

    依魏君山看，楼雪地这人其实不可谓不精明。楼雪地本来假装没看到他，这下，却警觉皱眉，脚下踢踢雪，无端熄烟逃走了。

    就这么回事。

    楼雪地没听见魏君山帮秦月漾扯谎，不知道秦暮移不在家，可直觉魏君山表情异样。

    敲门一分钟，楼雪地没了耐心，升起疑心，从裤兜掏出秦家第三把钥匙，干脆擅自开门。掌心握住这把小钥匙的瞬间，硌得厉害。

    他进门进得不算漫不经心。恨一个人，怎么做到漫不经心。

    他想，秦月漾可能犯胃病了。

    可能比较严重，因此赶人。

    结果没走两步，还是久违地被秦月漾吓得大脑猛然空白。

    近黄昏，没有秦暮移影子，客厅空荡，推门拐进秦月漾卧室，楼雪地一眼见着他跪不成跪、坐不是坐，垂头靠在书桌跟单人床的夹角间，呼吸激烈，喘息声回荡遍整个房间，喘得连肩膀也明显不断浮沉，关键是，手上有枪。

    枪指近他自己的额头，近在额头跟膝头之间，他微弯腰，隔枪头倚着膝盖，眉头眼皮双双压得极力下沉，楼雪地逮不住眼神。

    楼雪地一个激灵，满脑袋旧事陈仇，什么全暂忘了，条件反射地冲上去夺枪。秦月漾居然初感到他来了，两双手二十根手指奋力纠缠在一起时，初迷惑地抬头，依然不放下枪。

    夺不下来。今天秦月漾用上的手劲出奇地大，楼雪地脸色大变，恨不能放火烧开他的手，偏偏手/枪禁不起明火。秦月漾死不松手，楼雪地也死不松手，搞不清为什么出这种岔子，很久，方慢慢反应过来，秦月漾是玩真的，秦月漾轻易不会松手的。

    好像秦月漾还喝了酒，口腔有酒味。他妈的谁会同意给病人喝酒？

    “……秦月漾。”楼雪地马上认输，凭着蹲姿一把重新抱紧他，直接拿身体隔开他的右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秦哥。”楼雪地甚至脱口改了口，收紧胳膊，压低音量，“秦月漾，你和我说话。”

    不知道这有没有效果。

    本该没有效果的。

    秦月漾花了一小段时间消化楼雪地神出鬼没的到来，不过情绪失控，崩溃空前，自觉已经懒得回答他半个字。

    要不是，楼雪地抱得太紧，虽然他没再在这下拥抱中感觉到任何温度，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边界线，感觉不到自己在未在发抖，但是感觉到了楼雪地在发抖。

    三五秒后，有一种精神本能勉强战胜另一种精神本能，秦月漾猛然冷静了一点点，放松肌肉，探长胳膊反抱了抱楼雪地。只一点点，眼前还是天旋地转，汗水滴睫，看不清人，暂时看不清楼雪地的五官神情。

    但他浑身软化，且拍了拍楼雪地的后背，下意识又摸了摸楼雪地后脑的头发。

    楼雪地是拥抱过后还会走的那类人，他手也不敢放得太紧。

    尽管没人说话。

    轮到楼雪地微微放松。虽然，楼雪地想，秦月漾的回应轻得仿佛不存在，秦月漾不想再抱他了。

    迷迷蒙蒙地，头痛欲裂地，秦月漾在想：得想个办法，让他置身事外。

    心如刀割地，搁置原则地，楼雪地在想：得接着骗他放下枪，不行先哄哄他，逗他笑两天。

    秦月漾竭力在想：事已至此，明知死不成，自欺欺人无益。不过，如果再开一枪，时间就能倒流，倒流回楼雪地走进来之前，来得及把枪藏好、送走楼雪地、楼雪地什么也没见过……如果能这样……他秦月漾又不需要谁可怜。

    楼雪地竭力在想：如果能……

    “砰！”

    楼雪地没想完。

    背后枪响毫无预兆，楼雪地僵住了。

    卧室中仅存的另外一个人还在他怀里，一只手柔柔放在他发间，一只手在他感知地带之外。有血飞溅上他背部、发梢、以及后颈。顺后颈顺着衣领流下去，滑过皮肤，滑凉心声。

    秦，月，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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