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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怎么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沈知晗给我使了个眼色,转头继续趴在周清弦怀中卖惨,时不时闷哼几声以显疼痛难耐,不令他有机会环顾一地狼藉。 刀上附有魔物虺蛇所用蚀骨阴毒,不到半刻,沈知晗肩头浓血隐有发黑迹象。宗主已去,幸存师兄血流如注,中毒之兆,再觉有异,也不及救人要紧——周清弦唤了其他长老,便匆忙带着沈知晗离去。 我趁乱收拾残局,将与魔物打斗模样摆得更真些,又模仿魔物在林间留下痕迹,在其他长老到来之前顺利溜之大吉。我能做的一切都已在山洞中告知沈知晗,接下来的路全数交由他自己,系统监视下,我已没有办法再与他明显互通消息。 我找到祁越时,正巧赶上他在官道拦截马车。车身黄花梨木而制,典雅低调,车帷严严实实遮挡住厢内之人。祁越气势汹汹,长刀一斜,脚尖跃地,挥砍而上,舆中传来苍老之音,只听两声指节沉闷翘叩,守卫寥寥数人,几招之内,轻易将出窍期的他压制在地,不得动弹。 祁越被按在车前跪伏,额头与粗粝砂石相撞,再抬起头,满脸血污。 那声音轻慢鄙弃,却内力陈厚,随意道:“以卵击石,凭你也想伤我。” 守卫问道:“是否就地斩杀?” 声音慈笑:“带回去吧,以后闲着无事,也能多个乐子。” 我从未见过那人模样,曾有几次随祁越一道前来,也不过是被捉着当乐子与祁越互相残杀而死。许是这次路线安排明了,我甚至抱了几分求死之心,妄想破开那道厚厚车帷,心道死前能见一面也好,这样便可知道祁越从不愿意提及之人究竟是谁。 可惜,我还是在见到他前被制服,他们用对待祁越的方式,一样将我额头按在地面向马车磕头。我眼前一片模糊血色,耳边嗡嗡直鸣,被踏下轿凳一只金缕罗帛盘云靴踩上脸颊,昏沉间见到那人被灼伤焦痂的皱皮半面,与一只徒剩眼眶的萎缩右目。 再醒来时,便是被喂了药物的祁越以手剜心,血肉横飞。我忍着胸前剧痛拼命看去最后一眼,只见到祁越被刀棍虐打皮破肉烂的身体,牢笼外饶有兴趣看向我二人的雅正青衫,与他手中摇摇晃晃一柄水墨折扇。 死亡在我意料之中,反倒能令我早些知道回雁峰之中究竟藏的什么秘密——能令周秉常费如此大力气在南华宗入门宗法中融合隐秘禁制,又对回雁峰守口如瓶,临死也不唤人前来相助。 要进入回雁峰须得有南华宗宗主刻印,刻印传承却需得昭彰石认可。昭彰立于南华宗第二高峰栖迟峰,只有当初创立宗派的周氏血脉无需查探,若后代血脉枯竭,则要辩明继任人品格心性,不得为恶,秉正无私,方能通过考验,成为南华宗新任宗主。 照理说来,周秉常死去,下一任宗主自然而然该到周清弦身上。继任大典定在一月后,我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曾将一件魔族之物藏于宗主卧房,周清弦前去拾理后事,定会发现异常,方便他能从中再做文章。 周清弦自周秉常屋中出来,丧父之痛,连日疲累,加之我的刻意误导,沈知晗进他屋内时,见到的便是一幅心焦忧劳模样——周清弦靠在窗边,一腿支起,胸中抱剑,眼底发红,身侧摆放着我藏匿的魔域传音魇花。 他未抬头,声音发涩,问道:“身体好了?” 沈知晗坐在床边,令他如从前一般,躺于自己腿间,手指轻缓按揉额边穴位,温声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费神,宗主若是知道,也会担心的。” 周清弦没有说话。 “我时常想,若是那日我早些到回雁峰,说不定就能救下宗主了。”手掌穿过周清弦发尾,将其一缕缕理顺,极轻柔地安慰,“挽尘,我很抱歉。” 周清弦闭上眼睛,喉咙滚动,“不是你的错。” 沈知晗继续引导:“我来南华宗本想寻你,可不知为何碰见有魔物踪迹,我一路尾随,却见宗主与那魔物在打斗……又不知为何突然被下结界,令我没办法唤人前来相救。” “……结界,确是我父亲所下。”他捉紧我丢下的传音之物与一串看不清模样的红珠链子,手背显明青筋,“他养育我多年,我从来信任他,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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