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仰西风_14(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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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h) (第2/3页)

香扑鼻,便向他讨了杯酒喝。”

    “酒味入口绵长,辛辣淳厚,如眼前急雨直入胸膛,又浓又烈,只饮下半杯便有些晕眩,酒肆老板却捧着酒壶酣畅。我十分好奇,便问他这酒要如何酿造,他又为何能将这烈酒一饮而尽,不显醉意。”

    祁越不语,沈知晗便把玩起他脑后一缕发丝,接着道:“老板十分爽快,道他的酒比常人反复烧汗,讲‘秫稻必齐,曲粟必时,湛炽必洁,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齐必得’,讲常人喝不了他的酒,说罢将那空荡酒壶随手摔向雨面,滂沱雨雾中一声清脆,那陶瓷小罐便一下碎裂开,瓷片落得十米远——我那时方才意识到,面前这荒郊野外的酒肆老板,竟是位分神期修士。”

    沈知晗只当趣事随口一讲,祁越却显出好奇之意,“有此本领,却甘愿只当酒肆老板?”

    总算得了一句回复,沈知晗掐起祁越鼓起的脸颊,越看越觉可爱,“或许有人不求功利,不求成仙,只愿在这世间潇洒过一遭,酒肆虽小,却悠闲自在,无人打搅。”

    二人以往讨论问题,祁越总是迫不及待发表意见,今日却总怏怏不乐,讲出一句“胸中无志”便没了下文。沈知晗见他兴致索然,料想他觉着事情无趣,便换了方向,说起路遇景致来,“浔城城外长着一种奇诡植株,长约二尺高,根茎覆满尖刺,最为精妙的是,一株蔓上竟长着不同颜色的三、四朵花,瓣叶棱棱层层手掌大小,若是摘了一朵,第二天便又能生出一朵新的颜色来——你说奇不奇怪。”

    祁越不答,眉头紧蹙,氛围着实诡异,沈知晗微喟,“究竟是怎么了……是怪我没有带你一同去吗,我只是担心你根基不稳——”

    “师尊。”祁越打断他,下定决心一般,讲出那句口中打转许久话语:“我想离开这里。”

    沈知晗以为祁越确因自己没带他一道去浔城而不开心,应道:“长久待着是会嫌闷,过几日便转暖了,我们一同出去赏春景好吗?”

    一片死寂。

    对上祁越视线之时,几分漠然令他忽地慌张起来,嘴角笑意逐渐变僵。

    心底隐隐有一丝猜测,却不敢言明。带回的芙蓉糕仍在桌上,寻的剑谱躺在行囊,分明只离去不足半月,可好像什么都变了。

    祁越天赋异禀,又是初步金丹,沈知晗知他剑招锐利,穿云破风,寻常金丹修士所练习剑谱不是中规中矩四平八稳,便是小家碧玉般亭亭秀气,少有他天生江洋浩博之意。寻找过程自然比常人艰难,足足花了三天有余,才在一处冷清摊子前寻到适宜剑谱。商家见他不懂掩藏面上喜色,故意狮子大开口,将原本价格活活提了两倍之多,沈知晗虽知自己进了套路,念徒心切,还是买下了这本。

    原本以为,祁越爱剑惜剑,见到必然开心。

    祁越缓缓道:“师尊,我今年已十六了,是各大宗派招收新入弟子的最大年纪。”

    沈知晗心神一乱,瞳孔微微缩紧。

    他不是痴傻之人,自然理解这句话含义。如今距二人交欢结束不足一刻钟,他尚且赤身裸体,腿间牝户汩汩流出徒弟精液,忽而觉得难堪起来,好像比那花楼的妓子还要放荡百倍。

    祁越眼神越过他看向窗外,“师尊,如今我修为比你更高,你再教不了我任何了。”

    沈知晗喉咙发哑,怔怔应了个“嗯”。

    “我留在这对我不会再有任何进益,我若想要更进一步,自然得去能助我修炼之地。”

    话说得平淡,好像只是在与他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沈知晗不知该说什么,除了“嗯”什么也回答不上。

    他的心里好像突然空落落一片发酸,说不上是难受亦或其他。

    沈知晗想起多年前,祁越还是个孩童之时问他,愿不愿意一直陪着他,那时沈知晗并未因他年纪小而敷衍,郑重应承道,他愿意。

    数年过去,也许祁越已经忘了当时的童言无忌,只有沈知晗傻记在心中当了真。

    如今呢?沈知晗恍然想,若是现在问他,那答案应该也不曾改变。

    只是他不再被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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