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分歧 (第2/2页)
亦或是都有。 王翦敬了嬴政一觥酒:“老夫知道了,老夫这便先启程了。” 王翦起身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同人说道:“赵大人的手臂伤筋动骨可要好好养着。” “无碍,老将军慢走。”赵扶苏起身送人。 “你就休要瞒我了,老夫戎马一生,寻常人哪里有伤一眼就看出来了。”王翦捋着胡须纵马扬鞭而去,“谢过赵大人的酒菜,如此,后会有期。” 嬴政拱手一拜,轻声回了句,后会有期。 嬴政看着远去的车马只松泛着关节,此次送行,全凭本心,出于上一世对老将军的愧疚,彼时的嬴政做的比赵政更过分,只当朝羞辱老将军年迈,不堪重用,攻打楚国竟然需要六十万人马,不知是何居心。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王翦将军涨红隐忍的脸色,那时候他的确是将人气的不轻。 至于赵政,他的确是劝了的,只是他了解自己的秉性,即便这一世的性子温和了许多,那也是自视甚高的秦王政,又怎么轻易劝得动。 嬴政反倒欣慰,他和自己有所分歧,若是听了自己的话将六十万大军交与旁人去攻楚,嬴政反倒要思考一下赵政到底适不适合当这个王上。 那些偏心和喜欢是真的,那些关心也是真的,可在大事上的分寸不让也是真的,其实很多事无所谓对错,也或许都是对的,只是每个人的理解不同。 就像李斯的自私自利,你也不能说他错了,世人皆利己,于一个人而言,或许都有些自利的,有些人的博爱和胸怀天下,你也不能去嘲笑他,他只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理想主义者而已。 其实某种意义上,他和赵政都是理想主义者,不同的是,他们能实现世人眼中仿佛痴人说梦般的志向。 那日,嬴政擦拭了一遍许久未出鞘的剑指向赵政:“许久未比试过了,来试试?” “好。”赵政的剑也同样出鞘。 含光对上承影,剑气凌厉,他们的分寸不让,步步紧逼,并不是因为试剑,而只是通过剑法的较量宣泄出去。 当你沉浸进一桩事后,便忘却了压在你身上的所有事,你脑中想着的只有如何击败对方,将身心都放在剑上,以及你眼前的这个对手。 当然,他们之间只会是一时的对手,有切磋较量,有争锋相对,但不会真正意义上地去伤害对方。 那一次的试剑酣畅淋漓,快意得嬴政都忘了他右手的伤这回事。 他们用的都是长剑,分量本身就不轻。 事后二人就这样随意地坐在地上,用衣袖擦拭着脸上脖颈处的汗,赵政的声音愈发低沉而有威严,眉目凌厉得就好像拿刀斧凿刻出来的一般,一双丹凤眼古井无波,显然这个年纪的赵政已经不适合撒娇了。 “先生都说了,这一世早就因为先生的到来而变得有所不同了起来,先生又何以认定寡人是错的?”赵政问他,语调明明再平淡不过,却总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那王上又何以确认,臣的是错的?”嬴政反问他。 “不是确认。”赵政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鬓发,之后的声音很轻,“是即便寡人错了,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今大秦已经攻下三国,其余三国是指日可待。 先生说的,若是错了,便会万劫不复。” 嬴政如梦初醒,赵政说得很对,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让他认同自己呢?就像他说的,即便错了,还有转圜的余地,那便让他去做。 嬴政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是不愿意让赵政觉得愧疚,方才他们忘我,谁还记得这样的事嬴政伸出手去抱了抱他:“阿政,我知道了。 你尽管去做,若是错了,我再来罚你。” “好。”赵政回答他。 之后啊,之后嬴政借口府上还有事便出了咸阳宫,一路上直奔药铺去了,一直到了今日,王翦将军的告病还乡,大将不得重用的郁郁不得志,嬴政总该去送送他。 这一次,攻下赵国后大秦并未急着攻燕,唇亡齿寒,赵国亡了,燕国便和大秦毗邻,之后还是选择了攻魏,再者是楚,楚国当是除了大秦之外六国中最强的。 燕齐之地或许有能人志士,但王上昏聩,终究不成气候。 从近的地方开始一点点蚕食,方才是明智之举。 果真是和上一世不同了,这次太早了,早到燕丹还未来大秦为质,也未逃回燕国设计一出荆轲献图的刺杀计划,也或许赵政是对的,的确是不同了。 彼时自己怒不可遏选择了派李信先攻燕,而燕王喜直接将燕丹的人头送了过来求和,等到冷静了几分同意了燕王的请求转而开始攻楚,也因为如此嬴政是很信任李信的,即便他大败而归,嬴政还是重用了他戴罪立功,知人善用也通识人心,嬴政当然不怕所谓的功高震主。 说起来,嬴政倒是挺想见见燕丹的,此时的燕王恐怕已经自危到想要割地送燕丹来大秦为质了吧? 赵国一别,他们便是敌人,如今的嬴政放下秦王的身份,倒是想同燕丹说说话了,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这个时候的荆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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