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一片花瓣终于落地了 (第2/2页)
意的拿出来展示,都是一个人的不同侧面,通过两本厚厚的速写簿精炼出来的线条和造型。他用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中的名言作为题记: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本身,胜于爱生活的意义。 自由提问环节,同学关心印制过程,老师关心他的主题意义以及后续计划。郁清弥一边回答得熟练又冠冕堂皇,一边在心里想,项目的可持续性倒不用担心,毕竟项适原已经答应会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等等,项适原究竟答应他了没? 散会之后他仔细回忆,似乎并未得到准确无误的回应。 可是项适原已经给了他另外的三个字。 他想到项适原对他表白时的情境,到洗手间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免得脸红得太明显。 他得还回去,好好地回应。 出了校门,郁清弥没有直接坐公交回家,而是买了管果冻站在路边吸得扁扁的,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总算发现点端倪,朝一个街角招了招手。 片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洋人神色犹豫地走了出来,挪到他面前。郁清弥学美术练观察力,尤其擅长记人脸,发现这倒是个熟面孔,之前在跟着项适原的一群人里面见过。 他笑起来,和颜悦色地用英文说:“别担心,我不会告诉项适原你被我发现的。”而且说实话,他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只是选了个最有可能藏匿的方位招手罢了。 其实他早就不在意项适原派人保护他了,毕竟他已经决心将自己连皮带骨囫囵个儿都献给项适原,自己要是出什么事,伤的好像是项适原的私有财产似的。但项适原反而一直很重视郁清弥一开始跟他磨了很久的那些条件,严格要求保镖不能让郁清弥有丝毫被监视的感觉。 “项适原是不是还在公司?”他问。 项骓和廖梦思暂时回了北美,项适原正式接管了项胥在欧洲留下的大部分产业,各类清算、交接想赶在回香港之前完成,让他比之前更忙,往往郁清弥睡熟了他都没回来,睡醒之后人又已经走了。 艺术生想要轻松还真可以一节课都不上,但想要认真做出些作品,那真是无边无际,郁清弥卯足了劲捣鼓他的期末大作,心心念念要拿个A回来。 于私,这个系列是以项适原为灵感创作的,他当然希望别丢脸;于公,廖梦思马后炮一般大方地“同意”他们交往,第一件事就让项适原负责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他知道项适原不在乎这点钱,还是认真地打了欠条,原本他也想过自己已经成年了,可以去申请助学贷款,但项适原知道那意味着他会去接商稿还债,只简洁地对他说“不要执着于意气之争,浪费你的天赋”。 他想项适原是有道理的,也不想三贞九烈把身家分那么清。总而言之,内心明明在热恋,现生却都在搞事业,两个人这段时间还真没什么机会相处。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偷偷看了项适原的证件,明天是十二月二日,项适原的生日——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将短暂地扩大为九岁。他想在零点的时候陪在项适原身边。 得到保镖的确定答复后,郁清弥让保镖带他去项适原的公司。“先保密哦。” 保镖露出为难的神情,但他在Grace手下做事,被耳提面命了好几次老板对这位小情人的宠爱程度,也不敢不顺着郁清弥的意,郁清弥再狐假虎威地敲打敲打,保镖便送他到金融城中央的一栋摩天大厦。 其实他之前来过这儿的,好几次。 只是那时候面上如沐春风,心下视死如归,每次跟项胥见面都要脱一层皮。 保镖带他进了普通员工的电梯,站在斜后方。通往顶层的过程中,时不时有员工进出,一些人大概是之前遇到过他,见前老板虽然栽了,改朝换代之后菟丝花居然还是这一枝,不免借着电梯门的镜面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他两眼,漂亮是真漂亮,伦敦的冬季气温不算低,室内有暖气更不冷,进大厦后他便将大衣脱了挂在小臂上,内里是一件黑色高领紧身短上衣,下面配着柔软飘曳的黑色长裤,衬得中间露出来的那截腰肌肤胜雪。 保镖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其他人的非议,一双大大的眼睛倒像是一直在云游天外。 “叮”一声,顶层提示音响起,虽然整栋大厦都是项氏产业,到了这里不至于还能有什么差错,保镖还是恪尽职守先一步踏出电梯。郁清弥跟在后头,早先不让提前打招呼,于是只能在前台等候,过了一会儿保镖回来,说老板还在办公室会客。 “那我在这里等一下好啦。”郁清弥也不在意,好奇地参观起室内的装潢来。比起他之前过来的时候倒没有大兴土木,只是拆掉了许多华而不实的装饰。 他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拨着绿植的肥叶,忽然听见脚步声从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跟他说话:“我倒以为是谁,不愧是廖梦思的儿子啊,妈妈爬完弟弟的床就爬哥哥的床,儿子爬完叔叔的床就爬侄子的床。项家就这么好,母子俩逮着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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