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情意乍现 (第1/3页)
曲鉴卿端坐于主位上,神色漠然,只道:“不过凑巧罢了,竟也能引得咬文嚼字的好事者多番揣测。邹大人未免太闲了,充州水患治好了?” 邹岳一拱手,只道:“下官所辖之处地广人稀,易于管理。自是不比丞相大人政务繁忙,日理万机。” 邹岳将将言毕,燕贞便接过话头,打圆场道:“今日相府千金的及笄礼宴请众宾,诸位只管吃酒,聊聊小辈就算了,政事……还是莫谈了。” 谈及仁亲王,座下小官们窃窃私语:“仁亲王倒摆出这样一副和事佬的做派,也不知这话头儿是谁先挑起来的!” 此言一出,即刻便有人附和:“他在亓蓝待了十年,怕是早忘了自己是何许人也了!这次回大燕,许是得了亓蓝什么人的指示,要搅得咱们大燕朝堂一锅乱也未可知!” “可不就这么说呢!听说这仁亲王在亓蓝的时候便疯疯癫癫的,怕是心智已失!” “要我说,是曲家一家独大,曲相把持朝政的时候太长了!” “你们这乱嚼舌根的人才是那害群之马!” 一时间,席上众宾议论纷纷,嗡嗡的声响好似一群蜂子呼扇翅膀似的。 曲鉴卿端起案上浓茶小啜一口,小官们的闲言碎语他也都听在耳朵里,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世间再没有什么事能打动他的了。 席间歌舞升平,一厅官僚心思各异。 邹岳像是今日定要生些什么事端来,见曲鉴卿不为所动,便仰头灌了几盅酒,又道:“几年前李太傅为太子殿下择选伴读,下官记着曲相家的小公子也在列吧?怎么离京两年,也不见他再到国子监去了呢?” 曲鉴卿不疾不徐,倒是四两拨千斤:“不若邹大人教子有方,四年前令郎被国子监劝退一事本相还记忆犹新。” 满座哗然。 但这可是邹岳自取其辱,也怪不得曲鉴卿当众不给他面子。 燕贞刚要开口圆场,便听得曲鉴卿道:“王爷的终身大事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曲鉴卿意思:仁亲王这个连家室都没有的人,就别跟着瞎掺和“育子之道”了。 燕贞讪讪笑了一声,朝曲鉴卿道:“本王跟你拌嘴从来没赢过。” 他倒也是坦荡。 曲鉴卿闻言,只抬眼扫了燕贞一眼,而后朝座下一众人道:“本相乏了,诸位慢用。” 长袖一挥,便离了席。 这边邹岳颜面尽失,正想着怎么扳回来一城呢,谁料曲鉴卿事了拂衣去,压根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他也只能气得磨牙,毕竟这是人家的府邸,容不得他纠缠不清。 左偏厅倒是没有因为邹翰书那茬儿而冷场,嬉笑打闹一如既往。大约少年人就这点好,没有朝廷里官老爷的勾心斗角,亦无从商者的尔虞我诈。想去同谁交好,去便是,哪有那些子弯弯道道的。 曲默这样一个众星捧月的人物,却没有寻常纨绔那般难伺候,虽有时难免乖戾,但多数时候还是豪爽、好相与的。 且他连邹翰书那样的人都能得他一个好脸色,其他人自不必说。况且这些人巴结曲默还来不及,又怎会故意挑他的错,自讨没趣呢? 于是众人都变着法地来敬酒,攀关系亲疏,论父辈在朝中职位大小喝一轮,哪个富商巨贾的子弟又要来喝一轮,曲默纵使有两个肚子也经不住他这么豪饮,而且邱绪与唐文两个蠢货还怕他喝得不够多,皆是来者不拒。 到了散席的时候,三个人差点没喝到桌子底下去。 这一厅的人大多都醉的站不住脚,要自家小厮书童扶着才能走道,唯有燕无痕一身清爽,半分酒气都没沾上。只因着他是皇家的人,一摆手说自己不善饮酒,众人便也不好腆着脸上去劝酒。若不慎惹怒了这位殿下,随便扣个什么大不敬的罪名下来,那便得不偿失了。 有蘅芜斋的侍女来扶曲默回去,却见曲默靠在燕无痕身上,揽着人家九殿下的肩头,一只手瞎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晴乐朝燕无痕行了个礼:“九殿下,夜深露重了,小公子便交给奴婢们罢。” 燕无痕低头看了靠在自己身上的曲默一眼,轻笑一声道:“这人喝得烂醉,你们两个姑娘家大约也扶不动他,前厅还未散席,本王等会跟皇叔一道儿回宫,现下同你们一块将他送回去也行。” 晴乐知道他二人亲厚,也并未作多推辞,只提了个金纱灯笼带路。 路上曲默酒气上头,说胃里难受,非要吵着要喝酸梅汤,晴乐也只得回厨房去吩咐,留了一个小丫鬟跟着他二人。 又走了片刻,燕无痕回头道:“你先回去罢,本王将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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