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遗诏 (第2/3页)
!求你……” “滚——” 内殿。 血腥味掩盖了炉中药香。 偌大龙榻之上,白汝栀浸在血泊里,挺着肚子孱弱地辗转、挺腰。 他一头墨发柔美松散在身下,浅白的唇急促地喘息着,脸颊比窗外飞雪更白。手指紧绞着被褥,小皇帝唇间支离破碎的呻吟衰弱而疲乏,一次次在腹中剜肉刻骨的阵痛中蹙眉喘息、高高顶起臃肿的腰腹。 飞雪无声,他额上还敷着冷帕,漫长孱弱的分娩中依然在持续低烧,生产关头不敢乱用药,只得这般捱着。 “呼……呼呜……嗯……!” 细白如玉的手指死死攥着床褥,白汝栀额发湿透了,无边际的产痛中沉沦、煎熬着,单薄瘦弱的身上肚子隆得又沉又鼓,一次次挺起腰腹又重重下落,额头、睫毛满是汗渍,空洞的眼里几乎没有焦距,湿漉漉凝着泪泽,顺着眼尾滑入鬓发。 痛,好痛…… 除了痛,再没有别的。 李晁隔一阵揭开被角察看一次,只见满目血色,浸透了床褥。白汝栀胎水早已流尽了,下体不断在出血,干涩的产口洞开、不断收缩翕张着淌出血水,第二个胎儿的头堵在那里,下来得很慢。 李晁摸上年轻君王绷紧的孕腹,往腹底施力按了按,摸到第二个孩子肩膀向下,胎位算不得正,难怪迟迟生不下来。 他慢慢收回手,有些颓然地在床边坐下去,怔怔看着小皇帝痛楚呻吟着,挺着肚子在满床血污中辗转、挣扎……慢慢弯下腰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老泪纵横,哽咽得语不成句。 参汤已灌下几碗,又喂进了皇室吊命的灵丹,身为太医能做的,已是极限了。 陛下还能撑多久,这个胎位不正的孩子能不能活着生下来,全看命数。 “李……晁……” 嘶哑的唤声,碾作气音,从龙床上孱弱的君王唇间唤出。 李晁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入一双遍是苦痛的眸子里,便颤巍巍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向他扣了几个头。 白汝栀躺在龙床上,浸在血泊里,肚子还隆得高高的,将被褥撑起。 他的睫毛润湿,惨白的唇间正细细喘息,额发湿透了黏在苍白肌肤上,颈间遍是黏腻冷汗。那一双湿漉漉遍布痛色的眼眸正深深注视着床前老人,修长素白的手紧紧按在绷紧的腹底,清晰感觉到那里硬实的胎头一寸寸碾过血肉,撑开了他羊水流尽的产口。 白汝栀惨白的唇轻轻嗫喏,眼尾泪水如星光滑落,捧着肚子几次喘息,才说完这喑哑破碎的一句: “听……旨。” 两天一夜。 黄昏时分,内殿的门终于敞开。 太医李晁抱着一个锦缎襁褓走了出来。 “李大人,如何……!” 张迎第一个冲过来,见了那襁褓里白嫩嫩的男婴一时涕泪俱下,哽咽得几乎站不稳:”太、太好了……太好了……” 李晁抱着襁褓立在殿门前,脸上还残着泪迹,眼里已归于平静,无悲无喜。他抬起眼,目光越过张迎,落在不远处怔怔望着这边的晋楠若身上,开口: “晋楠若……” “接旨。” 那少年依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这边,看着他怀里的襁褓,自言自语着什么,像被抽走了魂魄,听不见也做不出反应。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张迎上前连拖带踹地将他拽了过来,一脚踹翻在李晁面前。 晋楠若狼狈跌跪在那里,喘了两口气,眼里几点泪水跌了出来,没留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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