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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自己已经不在那间只有他们两个的小公寓,当然避免不了心中塞满怅然情绪。 聂母没课时就去看他,很容易察觉出他的状态七分是演,三分是在硬撑。她没失恋过,不知道怎么能让儿子开心起来,所以笨拙地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想帮聂斐然快点走出来。 聂斐然知道后头痛得不行,推辞再三,聂母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好意思地说对方是她们研讨室主任的侄子,约都约了不见一面不礼貌。 聂斐然只好硬着头皮赴约。 那是个普通却十分健谈的男人。时间他决定,餐厅他决定,菜式他决定,聂斐然几乎接不上话,谈的话题始终围绕着他优渥的经济条件和手里的各种动产和不动产,顺便不动声色地打听着聂斐然的职业前景和收入情况。 聂斐然想说点别的,比如音乐,比如电影,比如在读的书籍,却始终找不到转移话题的机会。 他觉得这样的约会很怪异,好像重点不在于了解对面的人是否合拍,而像是在收集研究数据,把对方的各项指标和附加值量表化,然后教条地与自己的理想结果比对。 不过退一步想,这是相亲啊,不聊工作收入家庭情况才会显得像个怪胎吧。 他忍不住想起陆郡,想刚开始约会时,甚至确认关系后,他总是耐心听自己每一句话,也从来没有用这些世俗的框架去约束过他。 但也只是想了两秒,他不要拿任何人跟陆郡比较。 好不容易捱到主菜吃完,服务生递来甜品单,对面男人不出意料,问也不问便替他要了火焰冰淇淋。 “来这家,甜品一定要选火焰冰淇淋!师傅去法国进修过的,原材料也都是特级,空运来的,上面淋的酒,窖藏十年以上,每瓶都有酿酒师签名,前味有果木香,后味醇厚,还有火焰温度也有讲究……” 对面的男人如数家珍,聂斐然却几乎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知道原料再顶级的火焰冰淇淋,都不会比那年他和陆郡一起在x市圣诞集市小摊上随便买的那个好吃。 事实也是,等冰淇淋上来,他尝都没尝,才看了一眼就不禁发笑。 虽然不能妄断没有集市那个好吃,但二者取了同一个名字,却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集市上卖的应该只是二次加工过的半成品,没有面前盘子里的精致,只是顶部淋了甜酒和大把开心果碎,火焰也是表演式地围一圈烧完了事,完全谈不上什么前味后味,唯一的味道就是甜,而陆郡当时还对他说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冰淇淋。 对面男人没有注意到聂斐然的分心,继续兴致勃勃地建议: “不拍张照吗?不容易吃到的,趁形状还没塌。” 盛情难却,再怎么对对方没意思,毕竟这顿饭是对方买单,聂斐然无奈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想想还发了社交软件。 也好,让聂母看了放心。 他不想显出什么态度,又觉得写什么都怪怪的,最后删完剩下四个字: 「谢谢款待。」 - 聂斐然动态发布半小时后,G国的早晨,阳霖宿醉后脸肿得像个猪头,奄奄一息地靠在床头柜上一边看手机,一边喝着阿姨端到到嘴边的醒酒汤。 聂斐然删了陆郡,但是出于礼貌没有删阳霖,于是过去几个月,赎罪心理作祟,阳霖一直兢兢业业地把聂斐然账号的大小动态及时上报。 阳霖刷到那张图,眼睛都直了,立马坐起来截图发给了陆郡,咋呼道: “大危机!!” 而陆郡已经在公司开完晨会,近段时间他忙得几乎快住在公司,每天都在见不同的投资人,晚上回家还要接着看各种交接合同和报表。 此刻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对一桌摊开等着他签字的文件,挥退了欲言又止的秘书,让预约过拜访的客人等在外面,手指松了松领结,认真地看着屏幕上那张阳霖偷来的图—— 不知所云的繁复摆盘,要融不融的冰淇淋被特意做成环形的脆皮包着,上边烧包地盖了一层金箔,盘子周围还撒了俗气的玫瑰花瓣,整体就是形式大于内容。 而让他急火攻心的是,照片上方不小心出镜的握着餐刀的手—— 一只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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