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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日你得空便来,我随时恭候在藏书楼。” “好,”两个人说了这会子话,陆昔矣倒是想起来今日出门的初衷,“那匹大宛马在哪里?” “应当就在主院里,我问过了,午时二刻才放出来,我们现在回去也差不多。” “到底是大宛驹稀罕。” 如今大月氏不与外国通商,纯种的大宛驹,就连皇宫里也只有一匹,陆昔矣自然没有机会一观。楚越风吹了声口哨,两匹马便不再吃草,朝着他们走过来。两人翻身上马,往主院行去。 在路上,楚越风还在说:“不知道这马怎么样,若是好,便让路国公世子送我。” 陆昔矣道:“蕴之面子果真大。” 楚越风摇摇头:“按着辈分,他算我表哥。不过,他是皇上的伴读,真论起来,恐怕我还要称他一声表叔。” 陆昔矣挑眉:“叫一声表叔,换一匹好马,倒也不算亏本买卖。” “还是常青会算。” 已近午时二刻,主院里已聚了一群人,看样子都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儿。陆昔矣偶有几位脸熟的,也不记得是谁。他跟着楚越风,自然有人让开,让他们好往前头。到了点,驯马师开了马厩,将马牵出来,那马生得果然有几分大宛驹的样子。 隔了一道栏杆,众人正看着稀奇,陆昔矣忽见楚越风往后转了转头。他一看,是一着石青色四爪蟒袍的少年同路国公世子一道前来,且路国公世子仿佛落后他一步。 路国公世子是皇帝的伴读,与皇帝年岁相仿,尚不到而立之年。如今路国公世子掌羽林军,寻常王室怕也没有这个待遇,那只有一种可能——是太子殿下。 少年的随侍轻咳一声,众人便都察觉,纷纷转过身来,陆昔矣随着众人行礼问安,心里还牵挂着那匹好马。 难得出宫的太子扫了一眼诸人,看到某处,眉心微动,也淡淡颔首。 “孤今日只是来看个新鲜,诸位不必多礼。”他被人群簇拥着走到最中间,道:“表哥也在。” “殿下今日也有兴致来看马,觉得这马如何?”楚越风道。 “虽非纯种,也已十分难得。”太子回他,“宫里那匹野性难驯,看来还要表哥亲自来才好。” “臣求之不得。” 陆昔矣垂眼立在楚越风身侧,场上煊赫者众多,想是不打眼。没想到太子似是朝他望来,问楚越风:“这位是?” 陆昔矣再行礼道:“臣五品礼部郎中陆昔矣,参见太子殿下。” “原来是陆郎中,郎中看起来有些面熟。” “臣初入仕之时,曾随侍过皇上一年。”陆昔矣回道。 “原来如此。”太子说,“陆郎中可是景乾九年的探花郎?” “正是。” 太子点点头,未再说些什么。左右看过了马,路国公世子便邀太子去别处观赏,人群也渐渐散开。有两个会讨巧的,倒是跟上了太子,正热络地说些什么,有一个还回头看了看这边。 楚越风同他一起去雅间预备用膳,路上道:“你不认识太子?” 陆昔矣奇道:“你怎知?” “看你犹豫了片刻。” “太子如今才十四岁,我随侍宫中的时候,他不过七八岁,便是见过也忘了。” “只有你是个心大的。”楚越风说,“太子如何现在出宫。” 他话没说完,省去后头一半,只问陆昔矣:“今日一见,感觉殿下如何?” “太子殿下清贵端和,品行出众。” 楚越风逗他:“你我之间,也要这样说话吗,不过听了太子说几句话,哪里就清贵端和,品行出众了?这样的好话,常青可不曾对我说过。” 陆昔矣眨眨眼睛:“这里可不止有你我。” “行,那常青便私下再同我说。” 陆昔矣同他打趣两句,倒是想起了近来不算太平。太子生于景乾元年,五月便满十五岁,已有贤名。不过他是先帝的遗腹子,如今皇帝的侄子。他的母亲赵氏即先帝嫡妻元后,为与如今的后宫区分,被称为淑贤皇后。 不过如今局势,想来还是比景乾帝登基时安稳多了。左右上头两位都是正统,陆昔矣只是五品京官,他的老师吴太傅是纯臣,在京中唯一的亲眷便是表舅陈侍郎,他为官多年,亦懂生存之道。而面前正在大快朵颐的楚越风,是皇帝的侄子,太子的表哥,不仅有赫赫军功,家中还有一位大长公主坐镇。 既无派系,又不参与斗争,小心行事,火自然烧不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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