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甚至想,为什么杨爱棠酒醒了呢 (第2/2页)
团,像在睡梦中思考着什么问题。但他的呼吸并不太平稳,好像随时都可能惊醒。 “理论清楚”。 程瞻缓慢地思考着。 杨爱棠还想和他理论一些什么呢。 理论有什么用呢。 他总是招架不住杨爱棠的伶牙俐齿。他知道爱棠很优秀、很聪明、富于逻辑理性,但他招架不住爱棠把这一面用在他们的感情生活中。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爱棠也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自己多么喜欢他啊,为了让他笑一笑,自己愿意去机场等上一整天,愿意在雷暴天从丰台开到海淀,愿意跑遍各个专柜去为他订一只钱夹。不是说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他只是真切地感觉到,他自己也变了。 让爱棠笑一笑的代价好像越来越大、大到他承受不起了。 抑或他会不会已经不那么喜欢爱棠了,所以才总是让爱棠生气? “嗯……”对面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了一点细小的声音,艰难地动了一下,仰面转过来,又被灯光刺得表情怪异。程瞻也突然回神,想着去倒杯水,杨爱棠却自己睁开了眼。 “方棱?”他只看见一个匆匆站起的侧影。揉了揉眼睛,意识尚且不清,但或许是白天睡得太久,这会儿却不太能熟睡,“几点了?” “十二点半。”程瞻回答。 杨爱棠没有察觉到异样,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最多也就三瓶而已,怎么就睡过去了,真的好丢人。 他一边下床找拖鞋,一边说:“他们还在唱歌呢?”他听见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晃了晃脑袋,觉得睡前那碗醒酒汤真不错,自己好像又能大战三百回合。 程瞻说:“要喝水吗?” “我自己倒——”杨爱棠蓦地转过头,便看见程瞻正拿着一杯水站在他床尾,平静地看着他。 杨爱棠倒吸一口气,表情简直像见了鬼,“你——” 程瞻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半夜上高速的行为,笑了一下,将水杯放在床头,“方主管让我跟你和好。他这话,是知道我们分手了,还是不知道?” 杨爱棠愣愣地想了半天,“他……应该不知道吧。” “哦,”程瞻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要出去睡。” “他出去睡?”杨爱棠难以置信,“那,那——你要睡这里?” 程瞻端详着他的神情,温和地说:“那我去找他换回来?” “算了。”杨爱棠几乎是立刻提出反驳。反驳之后,他才开始寻找理由,“好尴尬,你要怎么跟他说啊……” “就说我们分手了啊。”程瞻轻声。 “那你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杨爱棠说。 程瞻又哑住。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显然,他会给方棱带去很多困惑。 杨爱棠下了床,活动了一下,就开始穿外套。程瞻说:“你做什么?” “啊?”杨爱棠茫然,“我要去玩儿啊。” 程瞻看着他,慢慢地,“嗯”了一声。杨爱棠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转过身看他,“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大半夜来这里?” 程瞻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我以为……你有话要跟我说。” 他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这句话说出口,几乎像一种求恳,求恳对方放过他今晚的冲动。 他甚至想,为什么杨爱棠酒醒了呢? 他如果还是醉着的状态该多好。 隔着一二百公里从电话线传来的那句我爱你,虽然短促,虽然潦草,但的确带着程瞻至为熟悉的、也至为喜爱的那一种初恋似的娇憨。 那一种,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在杨爱棠身上发现的东西,却在他们分手后,突然把他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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