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觉得我变态吗 (第2/2页)
但项君昊不高兴。那段时光,他的怒火蔓延到了很多地方,包括那只被踢了一脚的猫。直到很久以后,在确认了自己对周行知的感情之后,项君昊才有些明白当初自己的愤怒到底源于什么。 他应该是很想和周行知有个孩子的。 这件事被他下了封口令,除了当天剧组里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原委。何明煦是少数知情人之一。术后半年里,项君昊没再碰过周行知,生理需求全在外面解决,最常选择的对象就是何明煦——那个人是很有眼色的,知道做出怎样的姿态最能讨他欢心;只是他终究不够了解周行知,模仿得了他的言行举止,模仿不了他与他相处时的细节——除却在床上,其余共处一室的时间里,何明煦的注意力也总是放在自己身上,哪怕故作漫不经心,眼神的余光都定格在他的一举一动上。 周行知从来不这样。哪怕是在床上,他也不会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下了床就更是自有一片精神世界不与外界相通,有时候项君昊叫他名字,也要叫上好几声才能反应过来。项君昊本该很讨厌这样的做派,这显得他被轻视、甚至被无视了。可周行知如此,他不气恼,反而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也很舒服。他知道周行知在外面不这样,他是很有礼貌的;在他身边放松成这样,那是信赖他的意思。 他还知道,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把周行知从他的精神泡泡里抱出来。周行知一定会用那种轻暖如棉花的态度接住他。 所以即使是那半年,他也从不在何明煦那里过夜。他开始在无意识中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每晚回到家,给周行知下厨煲汤,盯他吃药,还要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大病初愈的橘猫。那段时间里,他每一次睡眠都是在周行知的陪伴下度过的,何明煦分明知道。 但太多的肉体关系还是给了人不该有的期待。回想起来,项君昊觉得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是操何明煦操得太多了,第二个则是在床上把他操得太爽了。何明煦对他的感情由淡转浓,大概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吧。 项君昊不觉得和何明煦分手本身是什么错误,真要论起来,也只是手段不同。他做事的风格一向如此,给钱给资源,然后一刀两断,干净清爽。至于那是不是对方想要的,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周行知不一样。同样是不爱,他却能直到最后一刻都让人觉得温暖。他们的分手太暧昧,太情致缠绵了。他陪他做爱,散步,兜风,收下他的结婚证,替他收拾行囊,临行前还给他打了领带。 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也没有用廉价的怜悯刺激他的自尊心。 周行知为什么这么好?好到明知他不爱他,也还是会因为他感到温暖;好到即使是和他分手,似乎也不会太难过。 是啊,他是很擅长安慰人的。 他又想起那天飘着细雨,他下厨做了鱼,打电话要周行知回来。那天他本来是要去见何明煦的。如果他真的去了,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是不是就可以…… 项君昊脸色惨白地呻吟了一声。 “药物注入的过程会比较痛苦,您可以叫出来,这样会好一些。”医生说。 “没关系。”项君昊摇了摇头。 *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项君昊的脸白得像纸。凌向云很没好气地看着他这副鬼样子:“我要不是个唯物主义者,得怀疑你被人魂穿了。” 项君昊笑了笑,靠在他车门上把脸对着太阳。阳光很好,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 “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他说。 “这话一般来说。”凌向云纠正他,“是在孩子不是自己亲自来生的时候才说的。” 项君昊就笑。他把手肘往凌向云肩膀上一搁,逗他:“等我儿子落了地,让他认你做干爹。” “别,我可不掺和你们那档子事。”凌向云躲了一步,“哎,你不会是被我启发的吧?我看你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结果真就给他生儿子去啊?” “什么随口一说,我一直想和他有个孩子。”项君昊白他一眼,手摸上胸前口袋,摸到那个扁扁的烟盒后又皱了皱眉,把它扔给了凌向云:“送你了。” “干什么?你戒烟了?” “嗯。备孕,不抽了。” 凌向云乐疯了:“备孕?你现在那生殖腔有鸡蛋大吗?” 项君昊把手捂上下腹,体会了一下:“说不定真有,酸到现在了,真他妈重。” “据说这一个疗程下来,生殖腔会发育得像Omega似的,除了没有发情期,其他都一样。”凌向云觑他,“前边Alpha,后边Omega,你不怕人说你变态?” “你觉得我变态吗?” “是挺变态的。” “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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