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与艾克 (第2/4页)
线”的事。彼时的我已经二十二岁,不再是说话做事全凭心情而不带脑子的年纪,再加之闹腾了这些年我确实感到有些累了,于是,我答应德维尔医生会尽力配合治疗。 我居家治疗了大约一年左右,德维尔医生说我病情恢复得还不错,在此期间我又拾起了我的作家梦,学着静下心来读书,静下心来斟酌从我的笔尖流泻在纸张上的文字。有一天我忽然对父亲说我想搬到乡镇之类的安静地方好好写书,父亲告诉我:“我朋友在凯特斯加小镇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吧,好好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想想未来该走什么路。” 纽约边陲的乡村和小镇犹如天上的繁星一样多,凯特斯加就是其中的一颗,而我与艾克的相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三年前,我动身从纽约搬来这里,这里景色如画,水绿天蓝,庭院芳草萋萋,美不胜收。一开始,我靠着在编辑社打杂获取经济来源,不上班的时间则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敲打键盘,难免寂寞,直到后来我在附近发现了一所社区大学,一有机会我便溜进去旁听,社区大学里两鬓斑白的年迈老人和长发飘飘的妙龄女郎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听课是常有的事,讲师们也不会真的在意你是否是这里的学生,还是浑水摸鱼溜进来的。 就这样我蹭了不少课,其中,我最喜欢的课程是“英语文学作品鉴赏”,这门课程对我提升写作水平很有帮助,讲师是高高瘦瘦喜欢穿蓝色裙子的西尔维娅女士,一个年轻貌美的优雅女人,她总是能把文豪们的写作方式、修辞手法和思想感情讲述得十分明白通透,我很喜欢。难以想象,在学生时代如此厌学的我,现在居然有些怀念那些能够坐在教室里听课考试的日子。 我把西尔维娅女士上课的时间和教室记录了下来,总是按时来听讲。有一天上课时间到了,我照例坐在教室的后排,就在这时从后门进来了一个孩子——我认为我确实该把他叫做孩子,因为他看上去连十岁都不到,瘦弱的身材,苍白的皮肤,一头稍长的金发有些凌乱,一双翠蓝的眼睛十分灵动好看,神色却显得比一般十岁左右的孩子成熟不少。他的怀里抱着一些书、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到了我身边,礼貌地向我开口发问:“不好意思先生,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我看着他一副笑颜,那满眼向外流露的孩子气的友善,那用还没进入变声期的嗓音和柔和的语气说出来的句子,心中似乎猛然被触动了一下,像是保持多年的一潭死水,某一日终于天降神力,它便再次流动了起来。上帝,这孩子可真美好。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他就像从浪漫主义文学作品的书页中走出来的一般,当我的目光触及他的那一瞬间,我过去读过所有的“天使一般的容颜”这种修饰辞都有了它们应有的模样,他和天使只差了一个光环和一对翅膀。他让我有种感觉,我切切实实地走出了从前流连忘返的地狱,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至纯至美的天堂。 我小心翼翼地也向他回报以微笑,告诉他:“没有人,请坐吧。”他美好得就像极薄极脆的骨瓷杯那样易碎,夸张点说,他坐在我的旁边,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有任何粗鲁的行动举止会破坏了这份美好。 那节课我几乎从始至终心不在焉,可一旁的他却听得十分认真,笔记在他的本子上写了密密麻麻,我用余光轻瞥着他的字迹,直到他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问我:“先生,‘教会文学’的名词解释是什么来着?” “啊,呃……教会文学啊……”我没有认真听课,自然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我顿时感到有些尴尬,慌忙想办法给自己圆场,“我也没有听太清,要不你下课去问问西尔维娅小姐,然后顺便也告诉我一下?” 他点点头,说了声“好的”,然后继续埋头记着他的笔记。 这节课一下课,他就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去讲台找到西尔维娅,和她聊了一阵子后,他回来了,把摊开的笔记本放在我面前,用笔点了点上面的字,对我说道:“我问到了,教会文学是中世纪取材于的一种正统文学,一般由传教士或修士所作,虽然当时的教会多用它来做政治手段,但在艺术上它却继承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艺术风格并延续发展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垂下睫毛,习惯性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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