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7/10页)
卓凌撑着伞,走出卧房。 廊下有侍女守着,急急忙忙地迎过来:“夫人,这么大的雨,您要去哪里?” 自从江淮渡拍板定下这桩婚事,江府里的仆人们就改了口。 卓凌听不惯,又不好让他们改,只好委屈巴巴地应下了。 他想找江淮渡,却说不出口,于是呆呆地站在风雨中,手足无措地举着伞:“我……我睡不着……” 侍女说:“我去为夫人准备安神香。外面风雨冷,夫人回房吧。” 侍女福了一福,沿着长廊走向库房。 卓凌忍不住说:“等等。” 侍女回头,柔声道:“夫人有何吩咐。” 卓凌张了张嘴:“我……江……燕草姑娘呢?” 侍女笑了:“燕草姐姐歇下了,夫人若是有事,奴婢这就去叫醒她。” 卓凌慌忙说:“不用不用。” 他根本不想找燕草,他甚至,有些怕那个不动如风的温柔女子。 他只是想知道江淮渡在做什么,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卓凌习惯了等待召唤和命令,还没学会如何主动质问另一个人的心。 于是不去找,不去问,坐在台阶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看了一夜。 燕草也忙了一夜。 她送走魔教来的信使,又去安排给卓凌的打胎药。 她的主人坐在书房里,铺着一张信纸,却直到天亮也没写下一个字。 燕草轻轻把药放在桌上:“主人,只要你喝下一瓶药水再与卓少侠行房,三日之后,胎儿必定滑落。” 江淮渡闭上眼:“我知道了,你一夜未睡,去歇着吧。” 燕草担忧地说:“主人,若是被教主先一步拿到潜龙谱,您就危险了。” 江淮渡说:“去睡吧。” 燕草不敢再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江淮渡看着那瓶药。 白玉小瓷,朱砂提笔,是名窑奇珍。 可好好一件瓷器,装的却是杀人剧毒。 那个小呆子太傻了,被他骗得团团转,还在奋不顾身地想要保护他。那么渴望爱,渴望被人需要的一个倔强小呆子,要是失去了孩子,会不会难过得一直哭?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天都塌了? 江淮渡抚摸着细腻的瓷瓶,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大雨,在地上溅起此起彼伏的水花。 江淮渡想起小呆子跳进湖里的那片涟漪,傻乎乎的,看着愁人。 他不需要被谁保护,但他需要确认,值得信任的,都是不会杀他的人。 那个小呆子,会杀他吗? 江淮渡在大雨中长久地沉默着,握着那个装了毒药的瓷瓶,很久很久。 罢了,罢了。 那小呆子那么傻,像只软乎乎的小狗,被他骗得团团转咬尾巴。 那个小呆子那么喜欢他,喜欢得总是泪汪汪委屈巴巴,生怕他生气,生怕他不要他。 小呆子太傻了,若是有人要杀他,也不该派个这么傻的小东西过来。 六合八荒十万山,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何止烟鸟阁能盯到的江湖门派。 小呆子虽然来路不明武功杂乱,却偏偏捧着一个赤红无暇的心,傻乎乎地全部交付在他手里,被欺负了也不知道。 江淮渡此生被天下所负,也负尽了天下人心。 他一辈子都在和人斗,和命斗,和天斗。 如今,有个小傻子捧着一颗心要给他,他怎么舍得捏碎了。 江淮渡闭目长叹,把药瓶放进柜中。 烟鸟阁纵然四面受敌,难道还护不住一个本就武功高强的小呆子吗? 而且,小呆子真的好乖,让他乖乖待在后院,他就乖乖待着,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第六章 江淮渡一夜未睡,一面为魔教那边的催促烦躁,一面又担忧着曲行舟阴晴不定的态度。 他本是十分焦虑,才把燕草赶走。 如今想通了这件事,心情反而豁然开朗,连笑意都明朗了三分。 雨过天晴,天空明净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他今天要好好哄哄他的小妻子。 昨夜一番折腾,那小呆子必定又委屈得偷偷哭了。 心意已决,江淮渡含笑走进内院。 卓凌坐在长廊里,缩成一团睡得香甜,纸伞落在身边,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 江淮渡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低头把衣衫单薄的卓凌揽在怀中,轻轻抱起来。 警惕心让卓凌迅速惊醒,模糊看到江淮渡的脸,又乖乖地睡了过去。 卓凌睡着的样子很乖,缩成小小的一团,鼾声轻的几乎听不到。 这是暗卫的习惯。 如果需要,他可以躲在暗处永远不发出任何呼吸声。 江淮渡把卓凌放在榻上,轻轻解开了小呆子的衣衫,露出白嫩嫩圆滚滚的小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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