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身裸体地站在田野里,显得很可怜的样子。 (第2/2页)
外婆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羽绒服和棉衣,看上去就像个移动的球。 别说用树枝抽了,哪怕是用刀砍,说不准都砍不进第一层衣服。 我就一边往前走一边让他拿树枝衡量着距离。 这是春天,雨水就滴滴答答地溅在两旁的河道里。 河水泛着涟漪,偶尔会跳起几只河鱼来。 按理说,去学校的路就这么点长。 按理说,正常人只要有脑子,就会顺利到达。 可惜鸳鸳没长脑子,或者说,他长了个猪脑子。 我把鸳鸳从河里捞上来时,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雪白的脸也皱得和个包子一样,他似乎想要嚎啕大哭,眼泪在红红的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又被我瞪回去了。 我拧着眉头,骂道,你跳进去做什么?猪脑子? 鸳鸳说,树枝……掉进去了。 在他胡乱的解释下,我才明白这猪脑子是去河里捡树枝了。 他红通通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仿佛他在做一件无比正义的事情,而我就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 那为什么树枝会掉进去?我没好气地问。 这下他没话说了,只是眼睛瞟着河里跳着的鱼。 …… 我也懒得用树枝抽他了。 我只知道,这下我两都要迟到了,我又要被这个傻子连累罚站了。 而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快被泡发了,一拧就能拧出一大串河水。 我只能把他扒光了。 鸳鸳打着哆嗦,好像很冷很冷的样子,他低头,眼泪又从他的眼眶里掉出来了。 不得不说,鸳鸳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白,有些胖嘟嘟的,皮肤就显得更加的腻。 在春天的冷空气下,便冻得发红。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田野里,显得很可怜的样子。 但我就更生气了。我不可能让他光着身子去学校。 我只能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披到他的身上,然后穿着一件没有衬衣的背心,拧着眉头拉着他继续去学校。 鸳鸳的手软乎乎的,手心就更软了,然后我听到他惊喜地说,不需要一米距离了吗? 我骂道,闭嘴。 然后就和他并肩走着---我只能牢牢地看着他,避免他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但鸳鸳这傻子很喜欢得寸进尺。 他就整个人黏上来了,他低声说,鸳鸳冷。鸳鸳好冷。 他这样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恨不得再拿几根树枝抽他,最好抽死他,让他不要再来烦我。 但我还是叹了口气,把他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地往学校里走去。 然后鸳鸳就欢欢喜喜地把脑袋窝在我的脖颈上,四肢也和八爪鱼一样地紧紧贴着我。 他舒服地哈了口气,说,好暖和。我想一直抱着冬阳。 还一直?我气得快要把他从肩上摔下来。 然后,我们果然双双迟到了。 鸳鸳,是个傻子,是个惹祸精,是我冬阳幸福人生上的拖油瓶。 --- 但我怎么可能把我的人生浪费在这种贫瘠的小镇里。 在我上初二这年,小镇终于引来了铁轨。 黑乎乎的铁轨,通往的不仅是大都市,也是我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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