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什么叫父子情深 (第2/3页)
正襟而坐,烛下鸦青发一淌,金端玉坠垂在肩侧,看背影就叫人忍不住赞叹。 苏孟辞让丫鬟走了,自己刚迈上台阶,却见灵床上白布轻晃,蹭得坐起一个人来。 哐当一声,苏孟辞不慎踢翻了脚边烛台,一旁跪着低泣的大姨母眼疾手快地过来收拾了,还嘱咐他小心些。 危应离早回过身了,他紧张得不行,想站起来,却询问地看着苏孟辞。 他看一眼弟弟,又去看灵床上坐起来的“人”,那纸一样又白又轻的鬼魂跪坐着,惊喜又悲痛地大呼:“儿啊!” 他眨眨眼,装作没有听到,看那鬼魂的模样,也没想他会听到,只是情难自已罢了。 “你今夜不要留在这里了。”他扶着危应离起来,柔声嘱咐道:“你去吃些东西,换药包扎,好好歇息。” 危应离眼睛微红,他倔强地摇摇头,哑着声音说:“哥哥在哪,我就在哪。” “你要听话。” 他耐心安慰弟弟时,危明江却飘了过来,站在他身旁,点着头说:“对对,教他走,教他们都走,哭哭啼啼吵死了,咱爷俩说话。” 身旁阴风阵阵,他强装镇定,继续和危应离说话。 一旁的鬼魂却喋喋不休:“你去那儿看看。”危明江指着灵床说:“爹给你留了好东西!” 苏孟辞很想问是什么好东西,可他要强忍着不被这顽童搅得乱了方寸,哪里敢分心? 危明江荡到灵床上,盘腿一坐,洋洋自得地说:“儿啊,爹给你写了遗书,还差几个字儿,就飘出来魂儿了,你快去找找,还攥在我手里嘞。” 遗书?他脑子里猛地蹦出来一段,前世他爹似乎确实留了遗书,可当时危明江只剩他一个儿子了,没有遗书,那老侯爷的身家可都是他的了,万一遗书里还给旁人留了东西,他可就吃亏了。所以当初他根本没看那遗书,直接悄摸着烧了。 但他倒有些好奇,老爷子会如何安排自己的爵位家产。 他一边宽慰自己弟弟,一边忍不住落下泪来:“你听话,不要再让哥哥劳神伤心了。我去见爹最后一面,你快回去换药。” 危应离被他推出去,大姨母也在一旁劝他,苏孟辞趁机跪到灵床旁,拉开白布,握着老侯爷的手就是一番悲痛欲绝的哭诉。 “就右手里,对对!”危明江的魂儿在旁边一个劲儿吆喝。 他只得拉着老侯爷的手,往手心一摸,空荡荡啥也没有,只有老侯爷的指头上沾了些墨迹。 “哎呀!本侯的遗书呢?” 鬼魂急得转来转去,苏孟辞墨发衣摆被阴风撩得飒飒响,同时却有抹更为阴冷的视线射了过来。 危明江一抖,可怜兮兮把自己一抱,扭头一看,“肯定是他!是你弟弟偷咯!” 苏孟辞已把白布原样盖好,他有些冷,侧眸一看,他弟弟眼含泪光,满心忧虑地立在阶下,管家过来请人,他才抿唇低头,青丝一扫,听哥哥的话走了。 苏孟辞很是动容,下意识说:“不会的。” 他弟弟最乖了,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大姨母伸头问道:“你说什么?” 他回过神来,却见危明江那苍白的魂儿傻眼看着他。 他找借口溜出去,老头子的鬼魂却像拴在他身上一样跟了过去,他拐了几拐,没方向地乱走,走到侯府一处阴冷角落时,迎面一阵阴风,抬头就见了老熟鬼。 便是那黑白无常拖着铁链子来了。 背上一凉,是老侯爷的魂儿瑟瑟发抖地贴到他背后了。 “儿啊,救救你爹呀!”危明江生前那是威严赫赫,死后却像个孩子耍赖皮,“你刚刚跟爹说话了,爹听到了!你看得见爹,是不是?果然跟你弟弟那庸才不同,咱爷俩父子情深,感天地泣鬼神……” 危明江跳到他背上,吓得不肯下来,苏孟辞没得办法,只得抬手作揖,迎着那黑白无常道:“二位鬼爷,数日不见,愈发俊朗了呀!” 俩勾魂使还是那死眼邋遢,长舌曳地,脖缩肩耸的模样,瞧见他,却也乐意停下来闲谈几句,毕竟能跟活人相交的机会可不多呀。 白无常捏着链子,并非刻意凶神恶煞,奈何天生惊魂鬼样,“今儿个活少,一趟便回,咱们说说话也不碍事,替酆都大帝瞧瞧你的成效也好,省得大帝提心吊胆,在天上那尊神跟前儿战战兢兢地。” “是那位天尊严苛吗?”苏孟辞不免疑惑,疑惑又有些惊喜,四梵天上位高权重的神仙对他这般挂心,他怎能不受宠若惊呢? “你不要怕,左右你吃不了苦,我们大帝心肠硬,可没那胆子呀。就是酆都大帝自己挨鞭子,也不敢触天尊的逆鳞。” 神机侯揽着他儿子,乐呵呵探头道:“儿啊,你竟有这样大面子!难不成是大罗神仙转世?” “咦?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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