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 (第1/2页)
方才外面看的不真切,现如今到了屋子里,谢阮才发现谢一念身上的脏污和脸上的碎伤,心疼、愧疚、自责一股脑的涌上来,给小家伙换完衣服,上过药,收拾好残局,谢阮刚上床,谢一念就乖乖爬到他身上,闷闷出声:“阿爹……阿念错了。” 谢阮搂着他:“阿念,今天晚上找不到你,阿爹很着急,因为阿爹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这会让阿爹非常伤心,知道吗?”没有责怪,谢阮用谢一念能理解的言语表达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谢一念弱弱的点头:“……嗯。” “那如果以后要出去玩,记得要先告诉阿爹,阿爹可以陪你一起玩,好吗?”谢阮谆谆善诱,慢慢调节着谢一念心里的委屈,看他乖乖点头,谢阮又软下心来:“来,我们小历险家告诉阿爹,今晚跑去哪里历险了?” 小孩子总是愿意分享,因为这很容易让他们得到认同,从而获得快乐,谢阮的教诲让谢一念逐渐安静,又听到这么一句,立刻精神的抬起头,叽叽喳喳说着,父子二人彼此相拥,不知什么时候相继陷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谢阮收拾过,带着谢一念去寻找昨日傍晚出城的人,跟他们打听画卷上的女人,几个人都说没见过,谢阮正丧气,一个农妇点醒了他:“小娃儿要找人?村里老人可能晓得哩。” 谢阮这才想起这一茬,连忙道谢,又打听他们何时回去,几人一合计,选了个人出来,带谢阮回村去一探究竟,谢阮自是感激,再三道谢,和那人一起出了城。 谢赢今日心情不大好,开朝训斥了几位大臣,批奏折时也不大顺利,回朝安殿苦等数时仍没有见到谢阮,难耐之下一把掀翻了手边的茶具。 老管家颤巍巍的走进来时也不免叹口气,都是孽缘啊。 “去找。”谢赢扶额,阴沉的脸上满是疲色。 “陛下,没有了,老奴已经翻遍府库,确实没有那位留下的东西。”老管家还是这么回他。 “不可能,他明明……”谢赢没再说下去,他想起来了,唯一一件由他亲手送给自己的东西早已经被讨要回去,隐隐作痛的大脑让谢赢手背上的青筋都崩凸出来。 殿内安静良久,终于被姗姗来迟的太医令破坏了气氛,跪下还没说话,谢赢先开了口。 “为承玺帝辨尸的太医何在?” 太医令一愣,转了好几个弯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回陛下,上任太医令已去官。” 谢赢眉头一皱:“嗯?” 这一句可把太医令吓得够呛:“陛下,上任太医令年事已高,依律期满去官。” 谢赢没答话,他已经是急病乱投医,迫切需要与谢阮有关的东西唤醒自己麻木的记忆。 而朝安殿失火,唯一属于谢阮的私迹被毁,找不到与谢阮有关的牵绊,这令他很没有安全感。 是的,谢赢一直活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中,从他第一次梦见谢阮活生生被淹没在朝安殿漫天的火光里,他就再也不能接受谢阮已经死去这个事实,于是他又见到了谢阮,能动,能说话,能笑,可以陪伴他度过这五年每一个寝食难安的夜晚,日复一日的噩梦让这个“谢阮”越来越真实,从嫩滑的肌肤到一身焦黑,从清淡无味的体香到恶臭扑鼻,谢赢接受的很快,没有任何不适。 不对,这不对,这不是谢阮。 偶有一段时间,谢赢清醒,立刻发现了诡异,脸不对,神色不对,谢阮不该是这样。 那该是怎样的呢? 谢赢一次次回想,始终没有清晰的答案,所以他说服自己,是他的错,怎么能怀疑谢阮呢,满足的感觉再一次充斥整个胸腔,谢赢看着对面的谢阮,挣扎的神色再一次消退。 地上还留有被撕碎的纸片,隐约能连成一句话,这是谢赢无意识一遍又一遍写下的遗念,然后被自己摧毁,逃避的不承认。 “他不是谢阮,因为我不知道,那一天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葬于烈火。” “去找。”谢赢第二次说这句话,那是最后一个接触谢阮的人,他把所有希望放在这人身上,绝对不容任何闪失。 淮启帝下了圣喻,不过一个时辰,老太医令就出现在朝安殿。 谢赢脸色阴沉,连着几日不见谢阮的烦躁逐渐蔓延整个大殿,老太医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谢赢苦想许久,暗哑出声:“你……” 话没说完,因为谢赢不知道怎么说,如此简单的事情偏偏卡在这里,身上威势立刻一重,压的老太医令喘不过气,他心有鬼胎,不明就里受传到朝安殿,被谢赢喜怒难辨的脸色一吓,又受这些许压迫,忙不迭出声讨饶, “陛下,老臣知错,还请陛下饶命啊……” 谢赢正在懊恼自己的愚笨,突然听到面前之人这么一说,身体的下意识快于大脑,呵斥道: “说!” 那些尘封了五年的过往,悉数铺陈在谢赢面前,一时之间,殿内只剩下老太医令颤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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