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花的花语是 (第1/1页)
陈谓在十岁的时候住在花园小区,假期的时候步行二十分钟去学拉小提琴。琴行里有个小孩和他同一个小区,于是把大人之间的闲话从家里带到琴房。 “陈谓他妈是妓女呢!”那个年龄的小孩对这种词讳莫如深,用手挡住嘴巴神神秘秘地说,声音却比谁都大。 他第一次清晰地理解了愤怒这个词语。 在小区和学校被排挤已经让他很是苦恼了,但是反正在那里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没关系。但是在琴行,陈谓想和一个人交朋友。 那个眼睛明亮,声音温柔,被其他小孩围住叫“七七哥哥”的人。 这附近有只陈谓一直想摸的蓝眼雪白流浪猫,但他不敢,所以总是远站在一边看它的一举一动。有天一向冷淡的猫突然发出了绵软的叫声,踏着轻快地步子向他身后跑去。 那时候的向岐像一捧沾着晨露的野雏菊,干净清新,生机勃勃,让陈谓想起每一个在乡下田野里疯跑的夏天。 向岐对着他笑,问:“你要不要摸摸它?”然后将比自己大一些的手掌附在陈谓的手背,是一种柔软的保护。 后来在琴房向岐好像没有认出自己,陈谓有一点失落。但他像远远观看那只白猫一样,依旧不敢上前。 拉琴时,他总将后背打得格外直,以迎接每一次向岐不经意的视线扫过。他的小提琴课是在最后一节,所以可以与向岐短短地同路,他不走上前,只是远远跟随他的背影。 像是喜欢那只白猫时的心情。 可十岁的小孩又能够多成熟呢,在在意的人面前丢了脸就会立马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他第一次看到向岐平而柔的眉毛皱起,十分鄙夷不赞同的模样,整张脸颊开始燃烧发烫,于是举起小提琴,打破了那个多嘴小孩的头。 野雏菊的花语是暗恋。 陈谓歪歪头,面前26岁的向岐褪去记忆里的青涩,依旧是一副色彩饱满浓郁的画。 他看着这个人,平柔的眉,明亮清澈的眼睛。 野雏菊的花语是,天真纯洁的美。 向岐正低着头仔细给他将一次性筷子上的毛刺剌干净,扯一张纸垫在下面递到自己的旁边。 “你现在还在拉琴吗?” “没有了。”陈谓单手将汽水的拉环拉开,发出清脆的“啵”的一声,没有吸管,他又问老板要了一个杯子给向岐把汽水倒出来,“本来就是我妈逼我去的,后面升学住校,就没再学下去了。”向岐被他单手开汽水的动作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他的手好一会儿。 男生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指甲泛着健康活力的淡粉色。用力的时候手背的筋脉微微凸起,显得力量感十足。小指和无名指上,大概是不小心,染上了蓝黑色的墨渍,已经有些沁进夹缝里。向岐倒不觉得看起来脏,因为男生的皮肤很白,墨迹对比鲜明,反而让他觉得是学生时代特有的马虎可爱。 他刚想道谢,笑容一下僵在唇边。 中学生因为考试要求,基本没有人再使用蓝黑色的墨水了。并且因为握笔的姿势,最容易被墨水沾到的地方是中指和食指。 那晚穿的那件衣服上,墨水也是这个颜色。那团污墨渗过衣服,在他肚皮上留下一团污迹,洗了很多次澡也依然有印记。 正是饭点,面馆里人声鼎沸,即使是开着空调也弥漫着热意。向岐心脏狂跳,如坠冰窟。男生坐在对面依旧十分温顺的样子,提醒他快喝可乐,快要不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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