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命 (第2/2页)

来：“只可惜，我已经打开了六界之间的全部禁制，今日无论我结果如何，六界都再难恢复如初！”

    随着他话音落下，魂玉散出的柔光照射在他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祁升整个人的身形飞快地消弭下去，琅琊的法诀还没念完，鬼蜮边界的屏障却轰然倒塌，百鬼同出，魔界的魔物也张牙舞爪地向仙界攀去，琅琊抱着云枝向仙界而去，云起则跟在一旁帮忙绞杀妄图攻向人界的魔物鬼怪们。

    执明阖目跪坐在桃树下，陵光急得都想变回朱雀往诛仙台的方向飞：“我知道你性子慢，可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半点不着急？”

    “等。”

    那枚桃花与云枝一行人拿着的是同一种花，花瓣枯萎迅速，只差最后一片花瓣欲落不落，陵光与监兵呼吸都顿住了，只听下界传来轰然一声响，花瓣也缓缓落地。

    “走！”

    鬼怪嘶鸣着攻向仙界，比之前段时间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三神纷纷祭出自己法器，陵光心痛不已，他的尾羽还未长全又要抗敌，一边薅自己的尾巴一边恶狠狠射向上前的鬼怪。

    人界比其他地方更混乱，这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遇上鬼怪只有等死，云枝于心不忍，拔下自己一枚护心鳞，护在人间片刻，也比没有强。

    “这样下去不行，六界之间皆无屏障，迟早化为虚有，这可怎么办才好？”

    云枝眉心微蹙，琅琊轻轻笑一声：“你亲我一口，我就帮你平定这些事。”

    他这时候不可能开玩笑，可琅琊的表情让人看了不安，云枝语塞片刻：“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真的，云枝，亲我一下吧。”琅琊从他袖带里找出一枚萤石，云枝瞧过去，那是在魔界时，那块寿仙石裂开后留下的萤石，虽不知用处，但一直被他妥善保管，琅琊握紧萤石，看向云枝的眼神说不出的深切：“亲我一下，不是晏无情，亲一下琅琊。”

    他像在告别，云枝心慌：“你要去干什么？”

    “……去替你平定一切。”琅琊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垂下手：“你记得晏无情曾经布下的那个大阵吧。”

    “可那已经被我给拆了…”嘴角被人蜻蜓点水般吻过，这是云枝记忆里第一次和琅琊接吻，而琅琊捧着他的脸，珍重摩挲：“我修好了，把它改了，可以镇住六界，那时可以趁机修复屏障。”

    可那个大阵分明需要龙骨去镇——

    萤石一闪，琅琊的身子就歪下去，云枝伸手接住，可那枚石头却逐渐变大又勾勒成型，化作男人模样，正是琅琊。

    “纵然我与晏无情一体双魂，可我们两个分开时，还是有自己的身体的。”云枝看着琅琊的脸，缓缓低头，怀里昏睡着的，已经是晏无情，纵然容貌相同，性格依旧千差万别，两个人都心比天高，终生不会低头。

    “这样大的阵法不止龙骨，魔骨也能镇住。”

    琅琊笑起来，风情堪比三月海棠：“云枝，那晚奈何桥边，你有没有看见我许的愿？”

    天地间震颤，百鬼哭号，百姓啼哭，发梢拂过琅琊侧脸，他微微垂眸：“罢了，我许的愿，原本也不打紧。”

    阵法发动，天地间倏然寂静。护着幼子的母亲惊恐地看着鬼怪化为雾气，垂髫小儿站在父母尸体旁恸哭，奄奄一息的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勾住身侧女子衣角，此刻才是人间百苦辛酸，七情六欲，都在须臾之内。

    奈何桥畔，素净的灯笼早已没了灯烛，只依稀辨别出一句。

    “希望云枝永远记住我。”

    诛仙台旁，执明缓缓睁眼，他静默良久，望向人间百姓跪拜上仙，眼中无悲无喜。

    万般皆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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