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果 (第2/2页)
适了,松鹤是我们家的客人,”特地在客人两个字上加重语气,何凡骞继续责难道:“哪能让客人忙里忙外拿东西。” 还没搞明白一大早何凡骞哪来的火气,听他一席话含枪夹棒的,借题发挥让所有人都不好过,柏松鹤立刻道:“骞哥,阿姨不是那个意思。有的东西她腾不出手拿,正好我有空,搭把手拿一下也没什么的。” 不待何凡骞说话,为了避免触霉头,他借口手机没拿,要回楼上一趟。 刚走到楼梯下,柏松鹤就听到有人啪嗒啪嗒踩着台阶走了下来。 他抬头一看,视野里出现一对鸽子似的足。玉石一般的脚趾微微上翘,指甲干净圆润如珠贝,深褐色橡木的纹路衬得他肌骨细腻,如冰似玉。 不是那晚桌下任他亵玩,却要压抑情欲紧绷着的足背,不是在垒成一座座小山似的,比五光十色的钻石还要灼灼的笑靥,也不是与他分享日常时闪烁着快乐兴奋光芒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他的眼里含着星光陨落的夜,两个人目光短暂相碰,望而却步,不能相近。 柏松鹤率先移开眼,侧过身子,让魏亭下楼。 [code][/code] 餐桌光洁如镜面,影影绰绰倒映出几个人神态迥异的面目。 “这半个月,住的怎么样?” 冷静下来后,何凡骞的心态,柏松鹤大概也能揣摩一二。 这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起初他轻视自己进度太慢,现在领地意识上来了,又开始嫌弃自己挥锄头挖墙脚的姿态太过卖命。 没有皇帝命,偏有皇帝病。 柏松鹤斟酌着,给了一个最保守的回答:“难怪这片楼盘这么受欢迎,绿化好,晚上也安静。确实不错。” 何凡骞满意地笑了笑,继续以男主人的姿态关照了几句,问道:“对了,你那房子装得怎么样了?” “快收尾了,就差晾几个月通通风。” “全包,还是半包?” “找的半包,平时我一有空就去督工。” 魏亭坐在何凡骞旁边。丈夫一回来,鲜活妍丽被刀剑霜风尽数抹杀,他又缩回成一棵安静的树,在一个人的岁月里沉默以待。 他有一段时间没理发了,略长的黑发柔顺地贴在耳后,雪白的手掌捧起一颗深红色的果子,散发浓郁清甜的香气。柏松鹤本来以为他在吃苹果,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蛇果。 蛇果的红诡异妖艳,是枯萎前最后一场绝望的成熟。哪怕蛇果的起源和蛇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名字依然就像这段婚外的不伦之恋,始于欺骗,工于算计,总让人感觉随时就有一条蛇嘶嘶吐着信子,爬过尚泛青色的果皮。 ……还是涉世未深。置身于充斥着诱惑与危险的童话世界,白雪公主犹豫着吃下淬满毒汁的果实。 作为人身上唯一的锐器,齿列整齐坚硬,轻而易举就能啃下酥脆的果肉。“咔嚓”,“咔嚓”。唾液和汁液的滋润,令他的嘴唇格外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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