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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眼角下面有一道血痕,头发也乱了,白色的短茬露了出来,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我看着他坐在床边,肩膀塌了下去,和那些四十多岁还在底层混饭吃的男人没什么两样,那些小姑娘也会意识到这些吗?我不知道,我继续敷着面膜。 “孩子,我让她打了。”我揭面膜的时候他这样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应该愤怒的,他好像在向我妥协,在向我邀功,在请我息事宁人,指责我别做的太过。可是我做了什么呢?情人不是我找的,精不是我射的,我唯一的错误就是让他不能离婚让他不能有孩子,如果这也算是过错的话。 但是我没发火。我说:“哦。” 然后他像是疯了一样用拳头不住地捶打着床沿,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谩骂着那个被他伤害的女人,他站起来,在床前那一块没有被灯光照亮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转着圈,像一头无处发泄的野兽,也像一个无能的懦夫。 我看着他。我从来没试图挽留过他,是他管不住自己又不舍得离婚。我才是那个被中年丈夫一次次出轨害了的女人。但是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将他困在婚姻和无子的牢笼里的混蛋。行吧,我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关上了灯。 我们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两个被筒,一张床,面对面隔着饭菜坐着一言不发地吃着饭。看一会新闻,聊一会行情。在他开始打鼾的时候我去厕所手冲。就这样,没什么。 大概是五月或者六月,晚上有一场晚宴,我提前下班和让司机载着我去他公司楼下接他,他正好出来,被那个女人拉着袖子,街道上人来人往,他们像两只不体面的猴子。那个女人不再是来见我的那一天那样瘦削纤细一尘不染,她臃肿着,挺着大肚子,平底鞋挂在脚上,头发粘在脸颊上,左手被他攥着,剩下的手脚绝望地向他进攻着。他破口大骂,脸涨得通红,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他比她高了一头,将她的一只手提起来,像屠夫在提一只刚刚宰杀完的动物。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有人拿起了手机拍摄着,他的眉毛拧了起来,大声为自己辩驳着,声音越来越高,好像那些在教堂里的传教士宣讲着主的正道。 我打开车门,向他们走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被他变成疯子的不住攻击的女人在我眼里看来是如此脆弱,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快要死了。我让司机分开他们,给他理了理头发,他的脸和那些你所能在酒桌上见到的喝大了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我没说话,只是拍着他的背让他顺气。那个女人站在原地,头垂下去。 我们上了车,他还在喘着粗气,一下一下。司机没说话,通过后视镜瞟着我们。我对他摇了摇头,和他同时看见那个被我们甩在身后的女人。 晚宴很顺利。我和他装作相敬如宾,所有夫妻都是这样,敬酒,吹嘘,吹捧。女人站在一处,男人站在一处,“他们男人”“她们女人”他们这样对自己的伴侣评头论足。我端着酒,站在女人堆里,注视着她们起起伏伏的胸脯和没有皱纹的脸,我想起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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