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番外(一世一双人,恩爱两不离)上篇【捉虫】 (第8/8页)
“彤儿就不怕纵虎归山?”老皇帝顿了顿,“南卫的新君,胸有丘壑,全然不像是老皇帝般好拿捏。至于他那女儿……” 陆炜彤抬眼,紧张捏拳,慎重倾听父皇未尽之言。 老皇帝垂眼注视爱女,心中叹息。皇帝起身,缓缓走下玉陛,将手伸向爱女,“父皇怕她、耽误了你。” 陆炜彤抬眸,疑惑道:“儿臣愚笨,请父皇明示。” “那南卫质子是独生,并无兄弟姊妹。她不日获立储君。不出意外,来日必定登基大宝……彤儿,你若有意于她,将来如何取舍?若你真为她舍弃一切不惜远嫁,父皇又如何舍得?” “父皇……”陆炜彤心尖温热,“儿臣感念父皇长珍宠,只是,儿臣……”陆炜彤深呼吸,“若我真与她促成姻缘,即便她不是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帝,天潢贵胄或平民百姓,儿臣与心仪之人相守,常伴父皇母后身边,已然知足。” 老皇帝幽幽盯着她,“你与父皇说实话,对这储君之位有何看法……” 陆炜彤慌忙跪下,“父皇,儿臣如何能置喙储君之位呢?” 老皇帝哑然,垂眸凝她发顶,悄然摇头,亲手将她搀起来,“也就你啊……将你父皇拿捏稳妥了。” · 寒冬时节,腊梅盛放。 兴京城外五里亭,一人一马早早等候。 十余骑人马疾驰出城,一准穿着素白劲装。而为首的少年身着翻领胡服,其衣襟衣衽处有白狐皮滚边,腰束革带,脚蹬长靴,同样是一身素色。 於唯澈率部纵马赶来,认清道边等候之人,及时勒马。 清远进一步,抱拳,“皇孙殿下,臣奉长公主之令在此等候殿下。” “公主殿下何在?”於唯澈端坐马上眺望,单檐仿木石亭与灰蒙蒙的雾霭相接,她隐约瞧着亭中冷清无人。 她就此失望,愈发清瘦的脸绷着,眼底光彩消弭。 “公主殿下尚在府中。” 於唯澈心道果然……顿了顿恍惚想起什么,急道:“她身子可大好了?” “皇孙殿下安心,公主殿下将要痊愈。” 於唯澈低头,捏着缰绳自言自语;“既如此,的确不能受凉。” 清远注视她几息,又道:“臣下此行,奉我东启国君之命,护送您回南卫。” 於唯澈抬眼,错愣,“这也是她的意思么?” 眼前这位毫不扭捏地自眼底浮现期待雀跃,清远回望她,实打实道来:“殿下听闻您启程之期,昨儿连夜进宫求见陛下。” 於唯澈心生波澜,望一眼北方威严屹立的城郭,设想着飞檐斗拱,金砖红墙之中,或有一抹影儿为离别之人怅然远眺…… 於唯澈牵了牵嘴角,抿唇后道:“如此,有劳你此行奔波。我们走吧。”她回眸向送行的君仪几人逐一凝望,道:“烦请诸位等我些时日。孤必不负诸位,送别皇祖父当尽早归来!这边有劳君仪姐姐。” 来送别的几人在君仪带领下纷纷下马躬身抱拳,君仪回复道:“请殿下放心。” 於唯澈掉转马头,望了眼路旁牵马的清远,“清统领,我们走吧。” 清远翻身上马,加入护卫马队,追随於唯澈远去。 · “殿下,柳太医到宫门口了。”小宫婢进门福了福身子。 陆炜彤伏案收笔,捻袖,将毫笔没于玉笔洗中涤净,再倒置于六方白玉笔筒,平整衣衽再起身,“请老大人前殿稍后。” “诺。” 红珊紧着将温热的手炉捧给她家殿下,另着先一步去将半敞的窗合起。 陆炜彤顺着掩窗的背影递出一眼,窗外阴沉欲雪,重重宫阙望不见尽头。 她轻声道,似自言自语:“清远离去多久,什么时辰了?” 红珊回话:“殿下,辰时已到。” 今日辰时便是於唯澈一行启程之期。 陆炜彤垂眸,将宣纸对折,压在镇纸之下,“去前殿吧。” 她绕出书案,红珊领小宫婢近前,侍奉她家殿下披起银裘。 “数九寒天,您切勿再开窗吹风。奴婢多嘴,保不准柳太医还要唠叨您不顾及身子。” 陆炜彤扯扯嘴角,双臂开合,拥着手炉由人侍奉,“无妨的。” “殿下,”红珊在她耳边提醒,“新春将近,上元节亦不远呢。” “出宫与否并无不同,”她凝眸窗纸之外的灰白,寡淡道:“良辰美景虚设耳……” 红珊暗自琢磨,依稀记得,此一句“良辰美景虚设”与殿下方才落笔的“多情自古伤离别”仿若是出自同一首词? 那诗人是姓甚名谁来着,她左右记不起,一时摇摇头,紧着碎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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