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迷雾》38 真是不合格的追求者 (第2/2页)

  不等亚戴尔回答，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只是神色还有些黯然：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确实，找不到工作是我自己没本事，不应该麻烦您网开一面。您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我会努力找到别的就业机会，反正现在腿伤没到最厉害的时候，忍忍也就过去……我先告辞了。您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等等！”亚戴尔连忙道。

    他当时既没有见到兰伯特账户上的天文数字，那是大概可以直接整条街都开满面包房，摇骰子决定临幸哪家厨房的惊人财富；他也不清楚城外人对眼前这男人的拥护与遥遥领先的候选人票数，只是设身处地代入了兰伯特的处境——毁容，旧伤，没学历，还拖家带口……

    确实，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自己对他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冷淡了？至少给一个机会，如果面包做得真不好吃再把人轰走也不迟，那样自己也问心无愧。

    亚戴尔突然感到有一股非常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抬头望去，这目光却又消失得无隐无踪，只有兰伯特关切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种他熟悉的意味——以前那些追求者跑来他的店里买姜饼时，也是这么看着他的，只是眼前的男人似乎专注到了一股偏执的程度。

    “好吧，这里确实不好找工作。”亚戴尔点头，“明早八点来面包店，那时候小朋友都上学了，店里不是很忙，我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如果达标的话，就和原来的师傅先合作干一段时间吧，不会白让你干活，会给你工资的。”

    “谢谢您。”

    第一次，亚戴尔看见这个男人露出笑容。能察觉到他一定不是个经常笑的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很不自然，更别说还有道伤疤。可亚戴尔却莫名直觉到这是一个真正喜悦的笑容，他从未见过的……

    “很晚了，快回去吧。”兰伯特对他说，“祝您……今晚好梦。”

    他的话越说越轻，最后几近于情人间的呢喃。眼神却透着一股坦荡的纯挚，好像一只努力讨好心上人的大狗狗。亚戴尔沉默地看了男人一眼，点点头，直接转身离开了。

    兰伯特站在原地，目送青年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

    “泠泠——”

    第二日早晨，兰伯特推门进来时，亚戴尔正在和一位顾客聊天。

    这是街上另一处茶叶店的老板，三十出头，浓眉大眼，宽肩窄腰还未婚。他是亚戴尔小熊姜饼的狂热爱好者之一，每天都要来关顾人家的面包店，什么意图简直昭然若揭。

    未婚老板此刻正笑着和亚戴尔闲聊：“山里新采的一批茶叶，有茉莉花的香味，我给你带了一罐尝尝，好喝，好喝的话……”

    不知为何，男人越说越结巴，到最后直接消音，细看整个人竟然都有点哆嗦：“那个，亚戴尔，我，我先走了，告辞……”

    亚戴尔本来正边侧身整理货架，边听茶叶店老板在那描述自己的姜饼口味有多么层次丰富。他笑着抬头，却发现面前人的神色不太对劲，连忙关心道：“店里的暖气开过头了吗？你脸上好多汗。”

    茶叶店老板哪敢说这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他几乎不敢正视站在不远处默默瞅着他的那个身影，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豺狼虎豹盯上了，背上的汗也一层层往外冒，一时连美人都没勇气继续细看，和亚戴尔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推门离开了。

    “嗯？兰伯特你来了？”

    “是的。”

    兰伯特慢慢走到亚戴尔身前，看着他因为弯腰而展露出的，几乎不盈一握的腰肢与挺翘有肉感的臀部，这副以前对他尽情展露，随意他索取贯穿的身体现在包裹严实，围裙勾勒出身体弧度，却更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看着亚戴尔的笑容，面上立刻呈现一副有些受宠若惊的神色。

    ——十秒钟。兰伯特内心冷冷想。

    都不需要话语和其他手段，只是十秒钟的凝视而已，真是不合格的追求者，放在从前他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小角色，他的亚戴尔和这种家伙说话都是抬举了。完全值得更好的。

    接下来一周务必把所有适龄目标全部筛查一遍，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往跟前凑。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面包？”兰伯特对亚戴尔露出一个仿佛有些羞涩的笑容。

    ……甚至还能随便买小松鼠亲手做的姜饼。他都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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