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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弃之不顾,将那狐狸贴肉塞在胸前,用自己一点体温暖着它。那狐狸嗳了几声,似乎说了句什么。 入胎出胎,心无痴乱 发菩提意,心无痴乱 僧灵罗只听见满耳的风雪,道: “阿九,你说什么?” 那狐狸凑到他耳边,轻轻哑声道: “大和尚,来生——来生是什么样子?” 觉知魔事,心无痴乱 离诸魔业,心无痴乱 僧灵罗心想,六道众生,轮回涅盘,来生是什么样子,谁能说清。他低声道: “来生在家里,有阿娘,有哥哥姐姐们。没有夜晚,没有狼。没有人伤害过你,没有人对你许诺不能应验的誓,没有人不疼惜你。” 那狐狸咧了咧嘴,也不知是不是在笑: “那你呢?大和尚,等我来生,是不是看你成佛,看人们把你供在佛龛里,泥塑金身,千万人膜拜你?” 于不可说劫,修菩萨行,心无痴乱 它用爪子勾住僧灵罗襟上一瓣九品莲,一根接一根的爪尖依次滑落,嘴角犹自带笑: “阿九不要膜拜你。阿九——要把你记在心里。” 僧灵罗听见背后风月神将轻轻嘲笑: “僧灵罗,你的往生咒,怎么不管用了?” 僧灵罗慢慢站起身,回过头看着风月神将,眼中暴出血气,将明真诀激到七成,袈裟在风雪中猎猎扬起,周身金光大盛。他口称虚空藏菩萨咒,袈裟上一朵九品莲忽然攀往空中,开出两三人大小的莲花,从头上倒扣下来,罩向风月神将。风月神将脸色一变,就要逸走,却被僧灵罗伸手一抓,搂在怀里。 僧灵罗微微一笑,与那风月神将一起,被罩在莲花中心,四周花瓣晶莹如昼。他附在风月神将耳边,轻轻道: “十八地狱,八层极热煎熬,八层冰冷寒冰。但你可曾见过最深的那两层地狱?” 风月神将被他紧紧钳住,动弹不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生出一股惧意: “哪两层?” 僧灵罗不疾不徐,在她耳边吐出四字,语气甜蜜,语意如冰: “孤独、诛心。” 风月神将只觉得眼前一暗,四肢如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她见到自己躺在一处华丽宫殿的地板上,四周尽是明刀明枪的铠甲士兵,喧哗叫嚣不停。风月神将虽然活了数百年,历尽人间险境,却没来由地心中一寒,生出无限恐怖来。她听见自己内心的一个声音道: “为什么你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不要死!” 只听周遭的那些士兵乱哄哄,七嘴八舌道: “这个女人还在眨眼睛,还没有死透!” “她身上的衣服首饰可值钱了!” “看她这装扮,多半是个身份高贵的嫔妃——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好歹是个贵人。兄弟们,咱们千里迢迢来勤王,却什么都没捞到,太不公平。不如咱们轮流上了这个女人,也算尝了尝当皇帝的滋味,怎么样?” 风月神将躺在一片黑暗中,隐隐约约听见僧灵罗在她耳边道: “风月神将,你想起来了什么?你前世最深的噩梦是什么?你为什么在发抖?你为什么会哭?” 她看见那些男人剥开她的衣服,一个接一个地在她身上喘息动作。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可是她恨,她怕得发抖,她只想哭。 “我求求你,救救我!” 眼前出现一个歪鼻缩眼的道士,笑嘻嘻地指着远方宫墙上的几根旗杆,道: “小美人,你可见那旗杆上挂是什么吗?” 风月神将睁开模模糊糊的双眼,竭力一眺,见自己身首异处,四分五裂,被挂在几根旗杆上迎风招展。那道士笑道: “小美人,你应承我一件事,我便帮你再世为人,让你杀了那些臭男人出气,如何?” 她懵懵懂懂,不知自己在何方,亦不知自己是谁,只觉得满心都是愤恨,只想杀了那些人。她正要点头应允,却听九天之外,一个清朗的男音远远传来: “三十三天无人走,十八地狱有人行。风月神将,一念之差,莫要铸成大错!” 她只觉得口鼻中一股热气冲来,将那道人的歪脸冲得七零八落。有人在她耳边念清心普善咒,拍着她的腮帮子,一股真阳灵力从她后背心突破进来,驱散了令四肢动弹不得的寒凉滞涩。风月神将一个激灵,从噩梦中醒来,见僧灵罗的脸近在咫尺,立时甩了他一个巴掌。僧灵罗推开半步,摸了摸被打肿的半张脸,鲜血一滴一滴从腕间滴落下来,脸上表情哭笑不得。 风月神将擦了擦嘴角,见手背上擦下来几抹血痕,方才吃了一惊,又是惊惶又是疑惑: “僧灵罗,你——你刚才是在喂血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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