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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故园?潘先生? 僧灵罗心想,有点意思。 那夜回到莘家,约摸一更天末,僧灵罗在自己房中打坐,听见主屋动静,便拈了个听字诀。只听穆千言服侍了莘铁匠喝药,莘铁匠问: “梦得那小子,又出门赌钱了?” 穆千言无意替莘梦得遮掩,答声是,接口道: “师傅,师兄他——” 莘铁匠哼了一声: “说吧,这小子白日在铺子里,又为难你了?” 穆千言道: “师傅也知,这沈知府的寿辰便在不日内,若是七星龙尘剑有所耽搁,我怕——” 莘铁匠叹了口气: “若是梦得有你半分懂事,我怎么会不把这等重任交给他?他母亲在时,他还听人几句劝,现在愈发胡为任性了。” 穆千言顿了半晌,道: “若是只有师兄,也就罢了。铺子里的几位大师傅也对我铸剑蓄意刁难——” 那莘铁匠嘿嘿半日,道: “千言,你虽拜我为师,这一身本事,却并非我所传。说来,我得到那七星龙尘剑,也过于巧合了。我不问你原籍何处、家有何人,又从何处习得这铸剑奇法……不过我听说,你在铺子里杀鸡宰狗,又背着众人画符念咒,可有此事吗?” 穆千言淡淡道: “师傅既然把铸剑之事全权交予我,又何必疑虑其中关窍呢?” 莘铁匠叹了口气,过了许久,道: “千言,你虽然到我家中不过数月,我自认诚心将你当子侄相待。你能实话告诉我,这七星龙尘剑,和你有关系吗?” 穆千言只不答。半晌,莘铁匠道: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僧灵罗听了半日,心中益发疑惑。他忽然听得床头嘶嘶求救声,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夜李云奇与他同室休息,起先还乖乖与那小狐并排而卧,睡到一半却乱翻乱滚,手脚一并搭在小狐的肚子上,将它压个半死。僧灵罗替小徒掖了掖被子,将那狐狸捏住颈子一把捞出来,也不放它跑,捏了捏它两个尖耳朵,偿了白日里的一点邪念,又轻轻摸着它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内心思忖穆千言之事。那小狐挣扎了半日,见他不肯放手,只得伏在僧灵罗肚子上,任他抚摸自己,哼哼唧唧道: “谢谢你的晚饭。” 僧灵罗轻轻笑,压低声音道: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幸好吃得素,饭量又不多,贫僧还招待得起。” 那小狐被他摸得舒服,在袈裟上磨了磨爪子,抻平了四肢。僧灵罗只道它快睡着,却听那小狐闷闷道: “好久没有吃四素斋了。我娘生前供佛的时候,最喜欢亲自下厨,做四素斋。” 僧灵罗等它继续说话,那小狐却又不言语。只听院子里轻轻的脚步声,僧灵罗知道是那穆千言要出门,心念一转,拈了枚镇魂针,变作个小小飞蛾,令它附在穆千言衣角上,一路跟着。 僧灵罗又打了一回坐,入定到莲花妙境。凝神定息时,他却见怀中小狐不见踪影。僧灵罗起身推门,见半钩明月停留中天,院中光线不甚分明。一个身影抱膝坐在藤椅上,一双雪白赤足架得老高,不知想些什么。僧灵罗心下叹息,走上前去,将手轻轻搭在少年肩上,道: “阿九,你还在怪我吗?” 那小狐仰头看他,眨眨眼睛,盈盈一笑: “怪你?大和尚,我有什么好怪你?我凭什么怪你?” 那狐狸跳起来,一伸懒腰: “晚上吃得素,饿了,去厨房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他一双赤足跳在地上,蹦蹦跳跳走到厨房去。院子里架着几竹竿的晾晒衣物,白色被单随风猎猎,僧灵罗却觉得那双雪色玉足比被单还要白得耀眼,心中不知怎么想起中的词句来: 于是漫漫良夜,红烛清月, 士袍欲脱,花帔将卸。 思心静默,得通彩凤之灵; 柔情暗款,颠倒蝴蝶之念。 乃出红龙,揽玉腰,抬雪足,抚肉臀。 一握紫茎,而彼心忐忑,一含津舌,而君意昏昏。 天有阴阳之别,而无上下之分 故以美言成乎艮时,劳作入与坎穴,鏖战通于乾位,而帝精出乎震矣 僧灵罗心想,当日修习这乐赋经文时,却察觉不出其中微妙来——与那小狐交欢之时,他那一对纤尘不染的玉足挂在自己肩上,摇摇晃晃,可不令人心旌摇晃么。若在往日,僧灵罗心中坦荡,便可如大乐赋中所教,按倒那小狐奸上一奸。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些什么,想追上那小狐说两句话,却又只是徘徊在院子里,看了半天月亮。 僧灵罗见那小狐久不出来,便跟到门口,见他在里面做什么。只见那狐狸不知从何处掏了一个胡萝卜,半截握在手里,嘴里咯吱咯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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