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蝉予 (第2/2页)
要对他下手吗? 高骨带着疑惑,席也未吃就离开了,第一件事就是给高祯去信。 为加快速度,高骨转入小巷,一路翻墙上房,走的如履平地,直到来到一处老旧高墙前时停住,他竖起耳朵,刚才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高骨摸着老旧高墙寻了一圈,找到一棵歪脖子槐树,顺着爬上高墙望向院里,只见这是一处僻静庭院,院子不大,有一棵粗枝叶茂的槐树立于中间,因过于枝繁叶茂,几乎遮挡住里面的二层小楼,而那熟悉的声音,便是从二楼小窗中传出。 高骨疑惑,本想翻墙进去仔细看,却从门口出现几个私兵一样的男子,高骨赶紧侧身藏于枝叶墙后,听墙内人粗声大气道。 “换人了换人了!” “嗨!你们可比昨日晚了半柱香呢!可饿死我了。” “别给爷爷放狗屁,又吃酒?我看你不吃顿鞭子是记不住!” “嗨!何防!楼上那人整日念经,除了刚来的时候哭了几日,现在安生极了,哎,饭呢!” “这不这不,哎,这份送上去,吃完饭你们就能走了,记得明日来别迟了。” “哎知道知道,你,送上去!” “知道了辛哥!” 接着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哎,小公子,你的饭食!” “……多……多谢。” 这声多谢暗哑,怯怯的,却挑的高骨心里一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是虞望的声音! 高骨站着不肯走,直竖起两只耳朵听墙内的声音,那队私兵吃完饭,完成交接后,高骨才冒出头去看。 没看到虞望,只有那几个私兵懒洋洋晒太阳,间或聊两句,嚼嚼薄荷甘草。 他们都是把守着虞望的,原来那些尹兵把他送来了这里,看这小院还算深幽干净,格局讲究,像是借了某大户人家的庭院,便知主人家给了虞苏几分情面,不会太过为难虞望。 只是现下自己单枪匹马,无法救他出来,而且只听声音未见其人,也不能肯定就是虞望,高骨跳下槐树重回街坊,心想待到月上枝头,再来一窥究竟。 当夜,杨炎蝉予,便是盼杨,刚刚抵达杨炎府,昏昏欲睡。 今日亏得了三叔公,一切有序顺利,杨炎幼清坐起地主之谊,带着三叔公一家老小去游览盛景,其中有本家的几位叔叔陪同,更有刚刚飞上高枝的蝉予。 三叔公别看身材瘦削,年近花甲,体力却是出奇的好,不止他,他们这一家子体格都很好,随着杨炎幼清游山玩水,面对悬崖奇景还诗性大发,连吟数首,蝉予在一边随众人拍手称赞,除此之外,一群人到达山峰后品茗赏景,没休息多久便要紧着落日之前下山,这一路脚步几乎未停,专走偏僻山路,走的蝉予头晕目眩,脚底磨出了水泡。 待到上了马车也不安生,几个垂鬓小儿与他同行,一路上叽叽喳喳,还拽着蝉予大哥哥跟着一起耍,一直到了家门口,这几个小儿才算消停,都打起盹儿来。 蝉予从未见过精神如此健旺之人,从身至心都疲惫不堪。 好容易回到住处刚躺下,他却又圆睁两眼,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间,他将白天的仪式反复咂摸,似是回味美梦,只是回味半天,还是奇怪为何没有按手印。 不过蝉予并不了解流程,想不通便不去想,睡不着便不去睡,他翻身下床行至窗边,仰望下弦月,忽然很想看看杨炎幼清。 从今日起,他们身份关系改变,更进一步,虽人还是那个人,可蝉予偏品出些不同,仿佛这人哪里变了,却又没有变,总之就是想见他。 蝉予扭扭捏捏的想,去见见吧,若是睡了,自己也回来睡。 蝉予照例披上羽缎外袍,拿着一盏灯笼出了庭院。 因着上次的夜袭,蝉予换了院落,挨着杨炎幼清更近了,几步路就到了他的住处,吹灭蜡烛一看,蝉予心中一喜,那卧房的窗棂边上有微弱灯光,他果然未睡。 蝉予也不顾那么多了,脱屐上台,轻推木门,吱扭一声进了去。 杨炎幼清听闻开门声,坐在案边回望,正看见披着羽缎的蝉予站在身后。 “我……义……”蝉予开口,而那个父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杨炎幼清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在半明半暗中望着他,一头乌发披肩洒下,衬着一身白色菱纹亵衣,似嗔似惊,说他是精灵鬼魅,蝉予都信,可说他是父,蝉予又不信了。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杨炎幼清声音不高,刚要回头,却被蝉予一把抓住手腕。 他一侧身,蝉予看清了,他右手抓着一把裁剪用的小匕首,他又要作贱自己!? “你晚上不睡,都在做些什么?”蝉予硬抢下他手里的小匕首,去看左手,还好没有新伤,只是旧伤参差,毁了这双皓腕。 杨炎幼清被抓了现行,低头不语,蝉予看他这样子,许是又被情所困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夜便不走,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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