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惊怵 (第3/4页)
像在跟空气对打,永远碰不到对方,钱凌越低头沉吟片刻,语气终于变得严肃认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永远不再回来,你要怎么办?” 符槐盈呆住了,盯着钱凌越,好似他的眼皮被人用线高高提起,一眨不眨,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你,提线木偶般诡异。 “什么意思。”他像是终于看够了,猝然从钱凌越脸上收走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深棕木桌上,低低开口。 他的语气只是严肃,但依旧平静,钱凌越第一次试探他,内心忐忑不知他会作何反应,听到这个声音,忽地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他的视线扫到了符槐盈放在桌子上的手,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符槐盈两只手手指交叉握着,互相挤压胀得通红,手背上的背侧肌统统凸起,指甲深深陷入了掌骨尾端,好似要扎破薄薄的皮肤,嵌入骨头深处。 “如果她永远不再回来,你会怎么办?”钱凌越又问了一遍,他可以选择模糊其词让场面迅速恢复原状,可问题永远都摆在那儿。 符槐盈指节摩擦发出弹响,他放开了手,突然猛地站起来,椅子拖在地上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啦声,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这个如果。” 而后像是逃避钱凌越再作出什么反应似的,转身就走,不料右脚被桌角绊住,立刻就要跌倒。亓锐刚好到了门口,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符槐盈还是没站稳,两人撞了个满怀。 亓锐一只胳膊抱住他,将他扶稳,却发觉符槐盈整个人热水里滚过一般发烫,放在自己手臂上的一只手浸满了潮湿的汗,正微微发颤。“怎么了?”他低头去看符槐盈,符槐盈戴着口罩,睫毛剧烈颤动,半掩着胀红得犹如经过焚炼的一双眼睛,前额一层细密的汗。 他惊诧地望向钱凌越,钱凌越却只目光深沉地盯着符槐盈的后脑勺,一言不发。 亓锐不知他早已手脚发麻,眼前一片星点,松开他要去钱凌越跟前询问,符槐盈抬脚就走,瞬间就没了人影。亓锐看了门口两秒,转向钱凌越:“你跟他说了什么?” 钱凌越又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我让他按时吃药,他生气了。” “......”亓锐把盛着药品的白色塑料袋放在他面前,“不说算了,写一下用药。”钱凌越龙飞凤舞地在每个药盒上写了服药次数和份量,亓锐拎着到了门口,突然回头: “你知道他妈妈打他的事吗。” 钱凌越拉开抽屉的手霎时僵住,抬头时亓锐正盯着他,目光深邃,钱凌越喉头紧窒,嘴唇碰了碰,却没发出声音来,亓锐眉头下压,转身离开了。 其实很好猜,符槐盈对母亲分明易见的在意与对身上伤痕避而不谈的包庇态度相印证,加之他那位朋友说的那句“应该是阿姨”,亓锐后来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拎着一袋药,边走边向一楼巡视,寻找符槐盈的踪迹,药瓶撞在一起哗啦啦地响。 符槐盈站在医院门口非机动车道的路肩旁,亓锐刚出了大门就看到他缓缓蹲了下去,从灰色上衣口袋拿出手机,盯了半天,又塞了回去,还没等他走过去,又拿了出来。 亓锐在他旁边蹲下,故意动作幅度大地撞了他一下,符槐盈一下坐到了地上,手机也掉在了路上。亓锐清清楚楚看到他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页面显示着“妈妈”两个大字。 昏黄的天边薄薄云彩被风卷成一丝一缕,逐渐远去,符槐盈抬头,豆大的汗珠从他侧脸上滑下,他仿佛失神,迎着风不自主地抖了几下,坐在地上扣紧手机,视线在远处游移不定。 “想给她打电话啊?”亓锐拉他过来,悄无声息地抹掉了他脸上汗水的痕迹,将他外套的帽子掀了上去。 符槐盈点了点头,紧绷着身体盯着手机屏幕,钱凌越的话像打了一剂毒品进他的血液里,刺激放大每一丝惶恐和焦虑,他现在流的每一滴汗都冒着过激的痛苦,尽管钱凌越说的是“如果”,是假设,但在符槐盈听来,那个如果已经在眼前了,洪水猛兽般立即就要袭来。 他想给殷漫打电话不过是下意识想要追寻与她的联系,消解钱凌越那个“如果”带来的心慌焦躁。 可他也只能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殷漫曾经说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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