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我,我就去死。 (第1/3页)
我的心脏快要从心室跳脱,威士忌和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冲入鼻息,推搡之间,我觉着老板闻起来像一只被淋上酒的牦牛。 手指接触到他手臂上一片潮乎乎的浓密汗毛,又慢慢松开了他,我想留在这里,就不该反抗。 我怕他告诉别人,我是日本人。 继母送我的匕首我一直带在身上,因为比正常匕首小很多,我正好把它套上皮套别在裤带上。老板掀开我的上衣时看到了它。 他把它取下来随手扔在一边,而后连撕带扯地剥光了我的衣服。 我光溜溜地躺在地板上,看被玻璃罩桎梏住的油灯,听展示橱里的一枚枚手表“滴滴答答”的指针摆动。 “晴彦,你滑得像木偶。” 老板的手指沿着我手臂内侧摸上去,直到一段三匝的佛珠阻碍了他。 他想要摘我手腕上那串佛珠,我忽然握住了手边的匕首,皮套掉下去,刀尖儿直直对准他惊恐的蓝眼睛。 “晴彦!” 他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我慢慢坐起来,刀尖往前,逼着他往后退,他解释道:“晴彦,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 我觉出些疲倦,又转回刀尖儿对准自己脖子。 刀锋贴着皮肉,有丝丝的凉。凉中裹着一团燃烧的火,从我的脖子流淌下来。 “好好!你停下!” 老板神色挫败地站起来,退开到离我两步远的位置,气急败坏的说脏话,狠踹了一脚墙壁,而后甩上门出去了。 门口的风铃摇了许久。 叮叮当当。 我放下匕首,嗅到自己身上那股被淋过威士忌的牦牛味,还有来自血的甜蜜鲜腥。 我穿上衣服,把剩余的几个展示橱一一擦干净,熄灭油灯,去不远处的小河。 河水浅,最深处也刚过我的肩。 若不是流淌着活水,这充其量就是个水沟,人们把战时铺地道的水泥圆管子接在一起摆在河水里当桥。 水泥管夯沉,稳稳地压在水里,被来往的人踩得结结实实。 我蹲在泥管圆弧的高点,伸出两只手掬起一捧河水来洗胸口的血污。 偶尔一仰头,漫天繁星,亮得太过灿烂,我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月亮。 我低头继续洗脖子,手上沾了未干的血,血从我的指尖飘进水里,氤氲开的血丝像颜色浓郁的红纱。 不一会儿,血被水流带走了。 我的视线专注地跟随那抹血丝,扑通一声,青苔使了坏,我一路滑进河里。 水清而绿。 荡来漾去的水草上也附着了一层青苔。青苔上还沾着几枚小气泡。 隔着河水,火红的僧袍缥缥渺渺,我腾地站直,水泥管上的人站住脚,缥缈的僧袍近在咫尺,风拉住他的衣摆,不肯松手。 我的视线往上,看加措那双一向安然的眼睛,然后双手合十,湿淋淋朝他颔首行礼:“大师。” 他看了一眼我的胳膊:“有虫。你吹一下。” 经他提醒,我才感觉胳膊炸起奇痒,侧头一看,一只小虫正从我的肩往下爬。 我抬手要拍死那只虫,他急急唤:“不能拍!” 可那只黄澄澄的小虫已经被我拍瘪流脓了。 我怕他是那种“扫地恐伤蝼蚁命”的和尚,慌得像做错事的小童:“对、对不起。” 我站在水里,腰以下都被河水淹没,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音中连连朝着他点头。水流进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擦,干涩的疼痛在眼睛里爆发,鼻腔立即响应双眼迸出钻心的酸楚。 “下次吹走就好,”他说。 “你拍死的是青腰虫。”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水雾,加措朝我伸出一只手,“有毒的。”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加措的那只手,压根儿没听见什么毒不毒的。 他带我回了寺庙,到处都是一股焚过的沉香味道,莫名让人觉着侵扰了庄严之地,做什么都不对,连喘气都感到愧疚。 加措滚烫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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