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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铜洗旁绞了块帕子,走回床边轻轻坐下,见范衾衾额头一片薄汗,细细密密地贴着煞白如纸的皮肤,散落脸庞的发丝沾了汗水,粘成一缕缕地挨着脸侧。 安可洛拿帕子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汗粒,不一会儿又渗出一层。 安可洛心揪万分,牵过范衾衾的手,道:“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副模样了。一会儿郎中来了你休要再任性,好好瞧病要紧。” 范衾衾抿紧薄唇,并不言语,手指在安可洛的掌心里压了压,躺在枕上的头一偏,就又有泪珠滚出来。 “安姐姐,我想他。”她哽咽道,声音甚是哀愁,令安可洛听了都觉得心里凉滑一片。 安可洛不知为何,心头忽地升起一股不安感,她抬手拨拨耳后的头发,对梳云道:“去倒杯水来。” 梳云闻言走开,范衾衾躺在床上,胸口一起伏,又犯了恶心,头垂至床边干呕了两声,却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安可洛心里突然沉了下,轻抚范衾衾后背的时候,突然压低了头,低声问她道:“衾衾,你这两个月的月信可还正常?” 范衾衾猛地抬起眼睫,明白安可洛的意思,皱了皱眉,小声道:“不可能的。安姐姐你也知道,我有用了肚贴的……” 梳云倒了水过来,安可洛接过,扶起范衾衾,递到她嘴边让她润润唇,又道:“衾衾,那种东西又作不得准,凡事都是有万一的。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范衾衾浅抿了几口水,轻阖眼帘,脸色愈显惨白。 安可洛听见下面有声响,对梳云使个眼色,梳云忙出门去看了眼,又进来道:“姑娘,是郎中来了。” 安可洛起身,将床外纱幔放下来,挪过张凳子,又招呼着梳云铺上小软垫。 待那郎中进来,安可洛笑着奉上茶,道:“劳烦您了。”随后指指床上的范衾衾,“这几日说是胸口发闷,今日又吐了两回。平日里也是不常病的人,不知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郎中稍倾了身子,沿着床边坐下,梳云接过他手里的小包,侍在一旁。 范衾衾人在纱幔里面,只留胳膊在外,郎中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切了许久,才望向安可洛,道:“是有了身子。” 安可洛心里虽然先前已经想过此种可能,但听见这话从郎中口中说出来,还是小小震惊了下。 一旁的梳云自是不知道,一听见这话,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东西。 安可洛往门边退了几步,望了一眼郎中,郎中会意,遂跟了过去。 安可洛扯出些笑容,小心问道:“不会是把错了脉罢?” 郎中叹道:“这种话还能是随口乱说的么?在下行医几十年,又是常年去相府的人,姑娘若是不相信,尉迟将军就在楼下等着,你好去问问他,相府上下这么多年来,我把错过一次脉没有?” 安可洛见自己的话略有过分之处,忙道:“我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就怕……” 那郎中瞧一眼床上的范衾衾,心中自是明白天音楼不似一般教坊歌馆,想了一想,压低了声音对安可洛道:“姑娘的心思我明白。其实那姑娘也不过才一个月的身子,若是不想或是不能留,我可以给你留个方子,照那方子煎副药,服下便能去了腹中胎儿。对外面我只道她是伤风,多加休息几天便可,姑娘觉得如何?”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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