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奇 (第2/2页)
多女朋友,没一个胜过陈之雎。 而且陈之雎性格软绵绵的很好欺负,对季通百依百顺的,时不时就哭红眼,好像一只毛茸茸软乎乎的兔子,让季通就算交着女朋友,有时也难免心软逗逗他。 他出于好奇交了陈之雎这个男朋友,也最终以好奇这种情绪告终结束掉这段玩笑似的关系。 现在想起来,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其实过去的十年间他们陆续也见过几面,陈之雎是个对感情很纠缠不放的人,但这些都已经截止于四年前陈之雎出国,季通记忆里的他都已经变得很趋于模糊。 这件在记忆里根本无关紧要的小事,多年后被突然唤醒,让季通显然有点尴尬,他对默然的陈之雎主动开口:“我现在有男友,不要再说这些了。” “而且,”季通努力扯回正题,“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你特地通过那个陌生号码发消息让我出来,不可能就就只为过去的事吧。” 陈之雎听季通说完,慢慢收回拿着纸巾的手,突然抬起头笑了下,是一种带着恶作剧成功的浅笑。 “通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好骗。” 陈之雎唇边犹带捉弄成功的满足,嘴唇因为笑意染上了一丝深秾艳丽的色彩,他摸了摸自己耳边的黑色发丝,仿若抛弃掉掩饰,他的眼睛乍雨乍晴,一会儿泫然欲泣一会儿黑白分明,难以捉摸,只让人觉得也许这双眼下一刻才会流露出真正情绪。 “我和你开玩笑的,”他说,“照片那件事才是我找你出来的主因。上次见面就一直没机会和你说话,这次借着机会顺带看一下你,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敲门声响起,两杯热咖啡端上来,这是一间包厢,无人打扰,适合交谈,然而女服务员驻足的时间有点不合常理的长。 陈之雎微笑着用勺子搅了搅咖啡,垂下眼看着咖啡颜色,显得很是耐心。 等到服务员把投向座位一侧的目光遮遮掩掩的收回,终于离开后,陈之雎喝了口咖啡,才开口:“这些照片不是我照的,我们毕竟好过一场,我不至于做出这种类似拆散一对情侣的事,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而且我现在也有男友,为了避嫌,我原来也不想扯进这摊子事里,是有一个人,托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 …… 季通提着药袋回到家里。 一回家,他换好鞋后,走到卧室门口靠在门上,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坨人形物状发起呆。 他想,他和林今璘在一起五年了,有说过以后这辈子要一起过了这种话么? 没有吧。 此时此刻,好像突然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近似好奇的情绪。 他和林今璘看似生活在一起四年,加上第一年时不时的一夜情,看似陪在身边比谁都更亲密,其实从没有更进一步过,他们从未对彼此做出过承诺,一句像样的承诺也没有。 “我爱你你爱我”倒是说的不少,床上出现频率最高,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为了助兴用,当然谁也不会当真。 所以牵扯到一辈子的这种话他和林今璘应该是从没有说过。 一开始,季通就知道林今璘心里有个远走海外的白月光,他甚至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还知道白月光的名字叫陈纾;相对的而林今璘也知道,初次见面就知道季通是个没长大的男人,他不会爱人,自然没有对爱人的责任和忠诚,所以在一起第二年还能做出近似出轨的举动。 他们就是个添了情侣之名的,生活在一起的一对炮友关系。 所以对彼此而言当然不会存在更多要求,更多奢望。 季通垂下眼,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他想起今天下午和前男友陈之雎说过的话。 人的记忆大概都反射弧长,他现在能够想起的关于陈之雎那些事越来越多。 现在坐在这里,忽然感到诧异,对下午那样面对面和平交流感到不可思议。 季通忆起自己对陈之雎做过的事,其实应该算得上过分,但季通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也不认为需要铭记道歉。 一个人的喜欢就是可以被消磨干净的。 这种东西随时都在变化,季通自己的情感变化就是如此,一开始惊艳,然后产生喜欢,喜欢渐渐淡了,最后看这个人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就该是提出分手的时候——跟生命周期短暂的花朵一样,盛开后很快就会消失,这种东西太浅薄了。 浅薄到无论之前表现得有多喜欢多要命,到后来受到一点刺激就可以完全放弃,玩意儿一样,廉价肤浅的东西,完全就是人和人之间寂寞的衍生物。 不过是提供解闷的一种渠道而已。 对季通而言,陈之雎就是如此。 何况季通并未纯粹喜欢他,他们在一起,大部分出于季通对同性的好奇心理无端作祟。 之后那种新奇感如潮水般褪去,支撑季通对这段关系最起码的兴趣自然也就消失殆尽,他们理所应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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