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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三江听罢,轻轻笑笑,没回答。挥了挥手背,让他回家休息。 三天之后,费三江的批捕文件就下来了。 他被带走的时候,费天澜正带着副总在酒桌上陪一个半大不小的外省建筑同行,目的是从对方独吞无力的大工程里抠两三分出来做。 王叔给他来电话告知情况,他在卫生间的水池前带着三分醉意,说“那让他好好配合调查”。 说完,挂了电话。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双眼睛发红,像是燃了火,连睫毛都挂着勃勃野心酿就的毒液。他盯着镜中看了许久,为自己装备上“专心致志”和“铁石心肠”这两样东西,然后转身走出卫生间回到酒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费天澜第一次喝酒是在五岁或者六岁,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碗柜深处,祖父的米酒坛子因为长期不让他碰而显得神秘,深深吸引他。一个午后,家里没有人,他偷偷打开坛子舀起一杯。一饮而尽,毫无反应。 后来费三江因此断定,这个儿子能喝。 这世上,能喝的人总是更能成大事。他有意锻炼儿子喝酒,所以费天澜自小每天小酌,有饭局就认真喝,不断摸索自己的极限并拓宽。没有人知道他的量到底是多少,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真正醉过。 和外省建筑同行的饭局搞到接近十点钟,他妥善安排人把客人送回酒店。王叔在他应酬完之后,准时出现在饭馆门口。后座车门开着,王叔示意他躺着歇会儿。 “我还好……”他钻进后座,撑着端坐住。 “好也躺着。”王叔给他手里塞了一瓶矿泉水,“你爸今天进了检察院,我不希望你进医院。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睡觉,明天还忙着呢。”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费天澜咕咚咕咚地把矿泉水灌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视角问题,他觉得好像见费天澜掉了眼泪。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挺心酸。便不再说话,默默开车。 费天澜喝完水,听话地躺下了。 躺下的一瞬间,眩晕感汹涌袭来。他知道,自己今天离醉也就一线之隔。 费三江曾经教他,锻炼酒量不仅是把对酒精的吸收消解能力提高,更重要的是学会忍耐和控制自己,把自控的意志力提高。他今晚就完全是靠意志力吊着几分清醒,一松下来,立刻被睡眠掳走。 车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家里。 他能感觉到车停了,车门开了,王叔拍打自己的脸叫自己起来。但他不想动,也无力起身。不久后,有人把自己架了起来。他分不清自己是两只胳膊都被架起来,还是一只。 陷入深睡眠之前最后的记忆,是有人用冰凉的东西盖在自己的脸上。 也许是潜意识储存下了“有异常”这一信息,他的深睡眠没有持续太久,几个小时后便从粘稠而模糊的梦境中惊醒。身上有汗,体感偏凉。片刻后确认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窗帘紧闭不透一丝外面的光芒,黑暗非常纯粹。 这也令房门底部缝隙透进来的光更显眼。 他不太确定现在是几点钟,但肯定不早了。费三江已经不在这里了,王叔不留宿,家里只请钟点工。那么,是谁还在这个家里开着灯? 他试图回忆,想起自己好像是被两个人架着下车的——家里有别人! 他猛地坐起来,眩晕再次冲上头,他没顾上。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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