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第2/3页)
酒弹唱的人群中站了不多一会儿,南和宥腻腻歪歪地牵着艾惜的手,两个人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和风细雨不知不觉变成了嘶吼的疾风,从北而来,隆隆地叫嚣。天气不容乐观,船长决定加快速度靠岸。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气候预测中心刚刚发布了一条热带气旋和飓风警告。就在这时,甲板上的船员发现了附近船只的求助信号。 很快,他们的游艇靠近了一只在风浪中岌岌可危的帆船。上来两个二十出头的亚裔年轻人,身着纯黑色紧身航海服,运动员身材一览无余。 其中一个年轻人戴着副眼镜,样子很斯文,他连连对船员们道谢:“谢谢!我们是帆船运动员,船被风吹离了原定的航线,才不得不求救。” 维克托先生本就处于半退休状态。一切事宜都是通过安德烈处理。理所当然,船上来了两位“客人”,为了确保不是可疑分子,他也第一时间去见了两人。安德烈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他总是会忍不住认为接近他们的人目的不单纯,或者刻意隐藏真实身份。 “帆船的桅杆断了!”有船员上帆船检查后说。 安德烈将信将疑,没有质问什么。 “甲板上风雨大,你们进船舱里坐吧。”安德烈邀请两人。手下为两人送了些干净的毛巾和更换的衣物,让他们换掉了湿透的航海服。 “要酒吗?喝了可以暖身体。”安德烈又吩咐端来了面包,肉以及烈酒。他亲自为客人倒上了一杯。这是俄罗斯人的礼仪,用酒招待客人,还要说些祝酒词。 除了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另一个年轻人眼角下贴着块邦迪(band-aid),盖住了血污。不像眼镜的温和有礼,他的眼神始终透着一股傲气,显得不耐烦。他说:“不好意思,我滴酒不沾。” “抱歉,他酒精过敏,我来喝吧!”眼镜热情地端起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安德烈没有强求,但是注视对方的目光变得阴森森,透露着肃杀之气。 酒过三旬,两个年轻人和这帮俄国人打成了一片,他们大概是绞劲脑汁把所有童年时从父母辈听来的苏联歌曲都唱了一遍,从唱到了。在遥远的太平洋之上,仿佛又找回了历史记忆中的革命友谊。临了,那个眼镜喝了个昏迷不醒,趴在邦迪男肩头。安德烈却迟迟没有要让客人休息的意思。 邦迪男主动提醒:“安德烈先生,我兄弟撑不住了,要不今天就喝到这里。” “是。”安德烈表示赞同,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问:“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解释。那个桅杆,为什么会有人为切断的痕迹?” 安德烈的语气说不出的阴阳怪气,这骨子怪异和这样一张天使的脸庞完全不搭调。年轻人瞬间警觉起来,他收敛了眼中的柔光,深不可测的棕色瞳孔略带笑意直视着安德烈的眼睛,仿佛能交织出激烈的电光。怀里的醉汉梦呓着,被他往自己肩上搂紧了一些。 “看来我猜想的没有差错吧?这位南——和——谦先生。”安德烈对于自己可以用标准的汉语念出别人的名字很是自豪,故意拖长了尾音,当然到了南和谦耳中却显得异常刺耳。 南和谦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刚刚一群人还在称兄道弟。此刻,黑帮成员们纷纷将手贴在腰间,在腰部6点钟方向的后腰位置或左右腰侧,还有伸入西装内侧口袋,摸着枪。他们将两人团团围拢。 “我为什么知道?即使你特意修饰过了,你和你弟弟真的很像。有人说过你们看不出来是异母的兄弟吗?”安德烈给了一个暧昧的微笑, “你!”南和谦咬着牙挤出一个字。说他们像亲生兄弟,在南和谦的角度,仿佛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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