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师徒(蒲撒) (第3/4页)
机会靠近之后更是努力收集信息试图剖析这个人,可越是了解,离他的初衷就越远,他甚至从来没有对何老师提起,自己的上司可能有问题。 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像所有热血青年一样满腔雄心壮志,却在靠近现场的一刹那,忽然明白这世界毫不伪饰的残酷。他还未看清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红,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双眼,磁性又冷淡的声音简单描述了一下跳楼的死者被隔板切割成几块的样子,说:“先适应一下。”顿了顿,又问:“要看吗?” 蒲熠星脑补了一下,深吸口气,坚定地握住他的手,缓缓拉了下来。下一秒,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却还是强迫自己正视现场。 撒贝宁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冷淡,神情专注,英俊的轮廓岩石一般冷硬又锋利,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 蒲熠星握着他的手忘了放开,撒贝宁却没有过多的温情,直接抽出自己的手,戴上手套走进隔离区,和同事一起处理尸体、记录信息、分析案发现场……封锁现场之后,他才拍了拍脸色苍白的小徒弟:“要不要去三区娱乐一下?” “不用,我会调节好的。” 逞强的后果就是半夜噩梦缠身,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蒲熠星平复了一下心情,忽然听到外间办公区似乎有动静,起身一看,却见撒贝宁点着小夜灯哈欠连天地不知在写什么。 “师父?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睡到一半忽然想起个疑点,怕明天给忘了。”撒贝宁打了个哈欠把笔一扔,似乎准备回去睡觉了,“徒弟你起夜呢?”他看看径自走向自己脸色糟糕的人,“还是做噩梦了?” 蒲熠星一声不吭走到他面前,也不知是睡糊涂了,还是后者穿着睡衣头毛蓬乱的造型太软,他竟然胆大包天一把抱住了撒贝宁,把头埋在他身上深深吸了口气。 探长大人被小徒弟给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还是小孩子呢。” 他身上青草阳光一样清新干净的气息,一下子驱散了睡梦中仍然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蒲熠星抱着他,惶惶不安的心一点一点安定下来。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撒娇?赶快去睡觉,明天指不定多忙呢。” “这案子很明显是自杀,还有什么……” “啧,未结案前妄下定论,徒儿你要上位,得出多少冤假错案?你以后出门可千万别说是我教的。” “师父所言极是,徒儿知错。——所以为什么不是自杀啊?” “有疑问不会自己想么,谁惯的你这不劳而获的劲儿?滚滚滚,我还要睡美容觉呢……” “师父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盛世美颜神采飞扬哪里需要睡美容觉……” …… 后来蒲熠星逐渐习惯了尸体和血腥,习惯了遭遇挫折就去吸撒减压,可他心中的迷惘和困惑,却如浓雾般越积越厚,如浓云般堆蔽在眼前。 总署的工作让他了解到,警方并不像民众想象中那样腐朽堕落、软弱无能,他们效率极高,公正无私,嫉恶如仇,他们为了守护秩序所付出的代价,是民众远远无法想象的。 有很多东西,并不是暴力机关的错。 无知者无畏,无畏者无知。那些满口叫嚣着死刑的人,根本不理解真正的法律,真正的公平正义。 所谓“民意”,也是从众的、暧昧的、愚昧无知的。 总署经手的案子千千万万,向民众披露的不过万分之一,总揽大局之人尚且心存敬畏,只见管中一斑之人又有什么资格狺狺叫嚣? 只有同行之人,才能看见同伴所背负的重压。 亦只有同行之人,才能更清晰地看到大家脚下的淤泥、镣铐和荆棘。 总署的经历让蒲熠星不再那么愤世妒俗,他隐约意识到「无罪」的理念过于偏激也过于极端,但同时,他也看到了更多的,让人愤恨、让人无力的东西。 不是每个触犯法律的人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未成年人、精神病人、证据不足、利益交换、政坛博弈、权力角逐……有些人甚至不是无法定罪,而是不能让他死,而有些人,明明没有做错,却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许多次,蒲熠星都在期盼着「无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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