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察察之身汶汶物,诡香离奇招蝶蝇 (第2/2页)
有的清香。 同光环顾四周,因为今天结束训练很早,别人都没回来,所以整个浴室只有他一个人。房间地板墙壁多年浸润热水,闻起来是迟钝泡涨的朽木味儿,水里皂角的味道也很冲,跟他刚刚捕捉到的气味完全不同。 可能真的烧糊涂了,明天还是请假吧。 海同光只能这么给自己解释。 他梦游般回到房间,就一头栽倒在被褥里,差点儿立刻睡着。不过海同光一向细心,他想到和真给他的手绢还在衣兜里团着,这东西吸过汗,放到明天肯定皱到不能看。于是又强迫自己站起来,打算把手绢取出来洗好晾干。晕晕乎乎的海同光把它从兜里掏出,还没抖开,一股兰花的气味就扑鼻而来,把他熏得全身一哆嗦。 原来有这么香吗? 他不记得和真是个喜欢熏香的人,她总是高高扎着马尾辫,英姿飒爽着挥舞武器,从来不像别的女孩喜好温柔之物。 兰花的香气愈发浓烈,在海同光的世界中攻城略地。他越闻,身体就越热;越想逃避这股味道,动作就越不听使唤。他想把手绢扔出窗外,扔得远远的,双手却把它攥得越紧,越往鼻尖凑。 他晕倒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鼻尖萦绕纠缠在一起的兰花与竹林的气味。 家主接到报告后,纡尊降贵到海同光房间里看望。这孩子还在昏迷中,皮肤烧得通红,泡在汗和别的什么体液里。身上的被子像有几十斤,压得里面的人呼吸粗重,看起来十分可怜。 “赶紧把寝具换了。”老人皱着眉头,“你们眼都瞎了,手也断了,脑子也没,这都看不到吗?医师请了没?” 侍从赶紧七手八脚把濡湿的床褥换成干净的,有人低声回答道:“还没,这……情况不明,不敢擅自做主。全等您吩咐。” “去请。” 他命令周围的人全部撤走,安排下人把门窗都封死,自己却坐在里面抽烟,把本就封闭的空气弄得更加浑浊。 家主皱着眉头抽烟,盯着床上喘息不停的海同光,眼神凶狠,身体倒屹立不动。 医师进门时,先被屋内的烟气呛到,又被老者的低气压吓到。 “你去看看这孩子。” 医师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凑过去检查海同光的状况,屋里又热又不透风,只一小会儿,额头就满是汗。 “怎样。” “应该是在分化。” “别给老夫说什么‘应该’糊弄,你一个医师,诊断不出来吗?” 医师被呵斥得汗冒得更多了,他抬手用袖口擦着汗,忙不迭地说: “小人不才,这,这跟分化的特征很像,那就,就是这个。” “分化成什么了?” “这,体热出汗、意识不明、人多晕沉,且维持时间长,应该是,是地坤。” 家主抽着烟,不可置否。 医师作为海家专用供奉的医者,对这个家族内部某些事情也略有耳闻。比如家族虽然人多,但是天乾地坤数量稀少;比如年轻人里唯二两个天乾,其中一个还毫无灵力;比如眼前这个正在分化的孩子并非家生子,却是家传术式的所有者。 海家希望他是个天乾,再不济中庸也行,万万不能是无法被派出战斗的地坤。 他脑门上的汗更多了,说话也开始哆嗦:“小人,小人只是中庸,对这个信息素完全识别不到。这只是根据经验判断的,可能也有错。同光大人分化的年龄本来就过晚,不能用常理判断,万一是天乾也说不准……” “哼!哪有什么万一,老夫的鼻子闻得到!” 家主把烟杆狠狠掼到底板上,还在燃烧的烟叶被摔出去四分五裂,像微型烟花一样散开,很快熄灭化成灰烬。 医师吓了一跳,不敢再开口。 “行了,你走吧。”家主摆摆手,医师如蒙大赦,赶紧收拾箱子离开。临走之时,他隐约听到对方疲惫地自言自语: “怕什么来什么,阳关大道偏不走,一头扎进最难的路。” “就跟你爹一样,真是不争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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