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逾生死 (第3/3页)
角冷笑,斜睨她道:“明鉴?岚之的凰佩何以出现在皇后身上,若非郎璨授予,难不成是东宫门外拾取的?!” 对上女帝盛怒奚落的赤红目光,慕容嫤哑然。郎璨这时候跪起身来,倾着身子抓取龙袍袍角。郎璨颤声倒吸冷气,“母皇,错在儿臣,是儿臣强迫婵儿。婵儿心软,适才……” “逆女,放肆!”郎钰换手再落一记。郎璨闷哼着蜷跪在地上。 “璨儿!”慕容嫤再顾不得什么,挺身将郎璨护在身上。 郎钰将袍角抽出,嫌恶地退后两步,冷眼观望。 “臣妾失贞失德,只求速死。恳请陛下顾念君臣情分,恩赦臣妾母家与殿下。”慕容嫤俯首叩拜,眼窝里的热泪颗颗砸落,看也不曾看郎璨。 郎璨粗喘着气将她扶起来,染血的手颤抖覆上她的手,扳过身子拉她正视自己,“婵儿,不要,你答应我,再不与我分开的!” 慕容嫤含泪回头,她泪眼朦胧,捧起郎璨的脸颊,看不清对方眼底水雾澎湃。她轻笑着,语调多几分柔弱,“你好生照顾自己。宁儿是好孩子,你将她哄回来,安生过日子。” 郎钰静默着旁观,至此,方开金口,“好,皇后有此心,朕成全你。”她转身亲自领玉潇亲自往后殿准备。不到一盏茶,玉潇粉面煞白手托红木食盘,紧随皇帝返回前殿。受命,为慕容嫤斟酒奉上。 “你将这杯酒服下,朕签和离书,准你脱离皇家自此出宫。” 慕容嫤伏地盈盈一拜,“谢陛下成全。” 郎璨闻言心慌不已,她挣脱原本阻拦她的玉潇,向慕容嫤扑过来,不顾伤痛将她圈在怀里,“不要!不准喝,我说过,死也要死在你前面!” 郎钰上前,将郎璨反剪手臂压制住。郎璨眼睁睁看慕容嫤举手持杯,看她倾杯将酒液饮尽,额角颈侧的青筋随着暴怒一齐爆发,“婵儿!不要!” 药劲生效,慕容嫤扶额无意识撒手任金杯脱落。 郎钰稍微松懈禁锢力道,顷刻之间被狼崽子挣脱。 郎璨跌跌撞撞扑向慕容嫤,怀抱她回怀中,“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郎璨转身要寻毒酒,慢一步,只见玉潇已然收拾酒具退下。她转过头,五官蜷曲,哭相很是难看。 慕容嫤自知命数将尽,急着为她擦泪,摩挲她俏脸,敞开心扉,凄美笑着,借由诗句抒发情怀:“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的手从郎璨鬓角垂落,砸在地上的闷响震碎少年人的心。 “婵儿,婵儿!”郎璨再也摇不醒心上人,她转身,愤怒绝望逼视郎钰,天下之主,亦是她的生母。 “为什么,你为什么执意要逼死她!”郎璨抱着慕容嫤跪坐在地,抬眼怒视郎璨。自她猩红的眼凝聚一颗泪滚落,掷地有声。 “她或者众妃,在你心里不过是寂寞时候的慰藉,你何曾关爱婵儿或者她们分毫!” “璨儿,你只是当她作母亲,错看这份感情。不日,你便会忘了她!” “不会!”郎璨抬头,直言顶撞她的母皇,“我自搬出未央宫,独自住进东宫,至今九年,我从不曾放下她,长大之后便将她与娘亲完全分开了。我动情是为她,憧憬来日是为她,绝情是为她,舍生求死也是为她!” 郎璨将慕容嫤托抱起来,淡漠笑对她的母亲,“若她再也醒不来,我便随她去了,投胎转世重生为人,明媒正娶洞房花烛……得到婵儿的只能是我,郎钰,慕容嫤再与你无关了。” 在郎钰铁青脸色注视之下,郎璨转身横抱着慕容嫤步出殿外。 离去之人衣衫褴褛,乃至背后交错血痕若隐若现。脚步迟缓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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