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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走了人。回到米铺,叶湍正在院中树下静坐,手中捧着一卷书。不知怎的,纵是捧着书,他亦是杀伐之气多过儒雅。 他手臂上崩着白布,是她昨晚刺伤之处。不见有殷红渗出,应当是早止住了血。 其实她昨晚的确算是迁怒,他这刀挨地有些冤枉。只是当时那又气又痛的情绪之下,她恨不得将满屋子人都扎上十刀八刀。 她踢着腿走到叶湍跟前,闷突突问:“你……好些了没?” 叶湍见她问话时只埋首看着自己鞋尖,知道她大概是硬着头皮过来问地这一句,淡淡笑了笑,不答反问:“怎么,有事求我?” 花朝微微一愣,旋即想起过来他惊人的察言观色能力,收了那一点惊讶神色,闷闷点了个头。 “不算求,你答应我的,要帮我救崇礼侯。今晚,今晚你帮我混进崇礼侯府。” 叶湍搁下书册,挑眉好整以暇地觑了觑她:“我又不是你那杜大人,不会正人君子那套,你怎知,我此刻不会反悔呢?” 花朝性子有些好强,最不惧的就是他这挑衅的样子,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冷冷笑道:“我既然带你去了甲字号牢,自然亦不会不留后手。我给杜誉留了线索,我若是有什么意外,或你没办成答应我的事,那线索自然就会到杜誉手中。以杜誉的本事,不出几日,你们京城的据点就会被端个干净。” “哦?”叶湍轻哂:“我都不知,你是对我太没信心,还是对那位杜大人太有信心?” “要你管。” 自昨晚狱中亮了身份之后,她那一点温和柔顺就荡然无存了。但这样淋淋漓漓、骄傲倔强的样子倒更让他惊喜。她当了那么些年的天潢贵胄,虽然经了几年江湖磨砺,知道该何时低头、怎么低头,但那骨子里的骄傲本性仍是不变的。 叶湍注视了她一会,唇边勾起一个笑:“行。那今晚三更我带你去。只不过……”他转目觑觑自己的伤口,含笑不语。 花朝被人磋磨了几年,眼力见是有的,立刻闷闷道:“我替你换药。” 沾兰人在京中经营数年,各处都有线人。到了晚间,果然轻巧将花朝带进了被围的水泄不通的崇礼侯府。 侯府内四处一片漆黑,只书房还亮着一盏灯。姬敬修极爱作画,幼时就有这习惯,一旦不快时,就喜欢将自己关在房内,一张张作画。 两人到了与书房连着的回廊处,花朝要自己一人进去,让叶湍替她在外守着门。叶湍笑一笑,足尖一点跃上了屋顶。 到底他们习武之人经验老道,守着门哪有屋顶视野广阔。 花朝推开书房门进去,姬敬修果然在作画,听到动静二话未说一个茶盏丢过来,摔在她脚边:“不是让你们不要来烦我吗!”姬敬修少年老成,脾气古板,很少会无缘无故发火。看来眼下这事,已然陷入难解之境。 “敬修……”花朝望着那埋首案前的声音,喉头涌上一股酸味,轻轻低唤一声。 姬敬修听见她这声音,浑身一震,猝然抬头,望着她,仿佛不认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花朝……姐姐……” 叫完又眨了眨眼,将手上的笔一抛,趋步过来:“他们说你……死了,我……总不相信……” 花朝望着那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向自己奔来,只觉纷杂记忆霎时都长了脚,在跑向自己:顽童时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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