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遗弃的向日葵和病玫瑰 (第3/3页)
亲:“那我只能用一生的疼爱来弥补我出生时的过失了。” “只有出生时的?” “还有后来很多很多的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乐乐,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冷暗对自己开始记事的那天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和郝向明被生母丢到福利院门口的日子。 1996年12月16日,燕城一个寒冷的冬日凌晨,天阴沉沉得发暗,路上的积雪让行人的脚底打滑。睡得迷迷糊糊的冷暗感觉一颠一颠的很不舒服,他低低叫唤了一声:“妈妈……” 抱着装着冷暗和郝向明箱子的女孩嘘了一声,焦急而快速地嘱咐道:“别说话,宝宝别说话……” 她还不到十八岁,长得瘦瘦小小,又瘦又尖的脸衬得双眼极大。乌黑的秀发扎成两条粗大的辫子,埋在脖子上那条旧得都起毛了的围巾里。 冷暗难受得皱起了眉,烦躁得想哭,几个小时前喝进去的奶涌上了喉咙,他很想吐。不过很快,这种颠簸的感觉就消失了,因为女孩抱着他们停在了燕城城南一家福利院门外。 福利院的大门旧得都生了斑驳的锈,掉了漆的牌子挂在大门一侧,上面写着“燕城城南福利院”几个大字。透过大门,便可看到里面低矮陈旧,甚至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的三层老楼。 女孩将装着双胞胎的纸箱放在地上,给双胞胎裹紧了旧棉衣,想了一会儿,又将脖子上围巾解下来包住两个小家伙的脑袋。 “对不起,宝宝,妈妈真的,不能养你们……妈妈对不起你们……”女孩低声哭了起来,依依不舍般摸了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后,四下张望,发现街上已经有行人了。为了不被人看清,她只能赶紧逃离。 她低下头最后吻了一下两个小家伙,长长抽噎了一声,然后起身就跑。 冷暗睁开眼,看着妈妈逐渐消失在铺满白雪的路上,途中还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天生聪慧般立刻就明白过来:妈妈不要他和哥哥了。 他只有一岁多,话说得都不利索,害怕又难过,却不会骂不会表达,只有哇哇大哭:“妈妈……” 一直都在熟睡,对一切浑然不知的郝向明被冷暗的哭声吵醒了,不明所以地也跟着哇哇大哭。 双胞胎的哭声就像打碎了的玻璃杯,清脆而响亮,碎片般割裂得人脑袋疼。 福利院值班偷懒的保安被吵醒了,骂骂咧咧走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对坐在纸箱子里,脑袋裹着围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双胞胎。 “他妈的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扔小孩前也不先看看点儿!”保安骂骂咧咧地蹲下身,熟练地在纸箱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男,双胞胎,生于1995年9月9日,白衣服的是哥哥,黑衣服的是弟弟,哥哥比弟弟大八分钟,健康,恳求收留抚养,感激不尽! 那个年头,社会整体经济还很落后,丢掉只吃饭不干活的小娃娃这种事在燕城时有发生。保安习以为常地嘟囔了一句“又一个造孽的”,然后将双胞胎抱进了福利院里,轻车熟路地走到院长在福利院里的家门前,大力拍门:“起来!收小孩啦!” 院长从暖呼呼的被窝里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披了件外套,嘟嘟囔囔地开门。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回了,那些人年底扔小孩给他,是要辞旧迎新,轻轻松松回家过节吗? “双胞胎,扔到门口的,哭得震天响,你赶紧想个法子哄哄。”保安将双胞胎推到院长怀里。 院长一手抱一个,眉头拧成了两根麻花:“怎么还一次扔俩?” “谁知道,俩儿子都不要,以后老了没儿养老,亏得要哭咯!这是留下的信息卡,你收好了。”保安将写着字的卡片也塞到了院长口袋里。 院长哼哼了两声,打发走保安后,就将哇哇哭得要抽过去的双胞胎抱进了暖和许多的屋里。 这对一岁多的双胞胎就这么在福利院里住了下来,为了区分他们,福利院总是给哥哥穿白衣服,给弟弟穿黑衣服,并且用福利院儿童的统一姓“温”给他们起了名,哥哥叫温安,弟弟叫温乐,意喻“平安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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