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第2/2页)
只是把候在外间的管事太监叫了进来,让他立马去请太医。 管事太监一见这情形,立刻明白了耽误不得的事理,赶忙跑去请了太医过来。 为了更好的照顾那位祖宗的病情,宋崇安排了实时有太医在景和殿守着,因此也只是一下的功夫,太医便赶了过来。 宋崇一时大惊大喜,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收回去,等到太医来了的时候,还带着点期翼的眼神望着他。 太医年纪有点大了,自然是知道这位爷治下的手段,他哪见过这位爷这样的眼神,立马就有些腿软,等见到他怀中抱着的人的样子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不好的词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在了心中。 一想到这位爷对这位祖宗的态度,一股冷汗唰一下从背后冒了出来,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等他诚惶诚恐地给这位祖宗把完脉后,不好的想法立马就印现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顶着帝王之威压,瑟瑟发抖了起来,“老……老臣学艺不精……” 后面一句话因为过于害怕,竟说不完整了。 此情此景,宋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中的那股暖流顿时被一盆冷水泼下,霎时间冷彻心扉。 原本带着点期翼的双眸,陡然变得猩红了起来。 像是不敢置信似的,他对着伏在地上的太医,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怎么可能呢,朕倾了全国之力,也抢不回来吗?!” “朕不信!朕不让他走,谁也不准把他带走!”宋崇满身的戾气此刻像是压抑不住了似的,他双目圆睁,里面尽是痛苦和挣扎,脖颈和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随手拿起床边架子上的一个茶盏,发泄似的砸在了地上。 “给朕救!不管用什么代价,都给朕把他救回来!” 宋崇现在像是无法承受幻想破碎后的现实,他宁愿相信刚刚的一切只是梦,他的太傅还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没有回应过他。 他怎么能,怎么会?! “好了,咳……咳咳……”,年轻的太傅靠在宋翊的怀里,捂着手止不住的咳,等他将手拿开后,他的嘴唇泛起了一股诡异的红。 “生…咳…生死有命,咳咳……你别为难他们了……”好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一句话了,说话的时候,气息断断续续的,差点就说不完整。 宋崇听见他说这话,只觉得心好像在被刀子一片片的割,痛的他快要撑不住了,亲眼看着自己所爱之人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凌迟。 太医还伏在地上发抖,宫人们早在他发怒时就已经跪了一片,沉闷而压抑的气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原本猩红的双目此时看着更红了,像是要流出血泪似的。 他趴在太傅充满药味的脖颈中,一时哭的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 当天夜里,刻漏显示三更刚过,宋崇亲眼看着年轻的太傅在自己面前永远地断了呼吸。 在临死前,宋崇想问他,“燕休,你恨不恨我?” 是否恨倾一族之力将我扶上帝位;是否恨本该在朝堂上惊才艳艳,却围困于这深宫之中;是否恨替我饮下那一杯毒酒…… 是否恨当初遇见我? 但他终究没能问出口,人在弥死之际,还有什么会记恨的呢? 他终究……终究该是不后悔的吧。 —— “宣昭二年冬,帝排众议,将一男子葬于帝陵,遂下旨宣布永不立后,永不开后宫。” “此后三十年,大明海晏河清,无外忧,无内扰,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宣昭三十二年夏,帝崩于泉福寺,葬于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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