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清水）新徒弟和老情人 (第2/2页)

柔声道，“那你便叫做钟离焱吧。”

    往事已矣，不可溯回。

    重华垂下眼睫，淡淡道：“我打算再收一个徒弟，恐怕没时间去。”

    青峰奇道：“再收一个徒弟？原来那个钟离焱呢？”

    “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背叛师门了吗还是又死了？我说你这收徒弟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三个徒弟一个都不剩，也是忒不走运了。”

    “……”重华无言以对。

    “离冬至还有两个月呢，不急不急，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过来啊，不然尊上会扒了我的皮做毯子的。”青峰挥挥手，强调，“一定要来啊。”

    重华不可置否，他从来不爱凑这种热闹。

    青峰走后，他启动了飞鸿山的阵法，秀丽的山峰拔地而起，慢悠悠地升到半空中，似慢实快地向南移动。不过半日工夫，大周王朝的都城近在咫尺。吸取了前三次的教训，他这回打算收一个人族的、家世清白的徒弟。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家族更知根知底了。

    重华大大方方地落在了皇宫里，防御阵法没有被惊动。年轻的天子端坐于议政殿，展开奏折的手一顿，微微抬手，示意暗卫们不必轻举妄动。他起身时腰间十余块组玉轻轻一动，环佩叮当，泠泠作响。

    “皇叔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天子龙章凤姿，不动声色。

    “我打算收一个徒弟。”重华从来不知道客套和寒暄怎么写，开门见山。

    “哦？”天子微微含笑，一双外形与重华相似的眼睛深邃如海，“那皇叔看我如何？”

    重华愣了一下：“你是大周天子。”

    “谁规定天子不可以学剑？”

    “然你为天子，便不可成仙。”天道不会允许的。

    “天下修士万千，有几个成了仙？”天子笑道，“况且我如今是天子，日后却未必是，皇叔可以入道，我有何不可？”

    重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天子有气运加身，妖魔辟易，而且与他同族，无仇无怨，各种意义上都很安全。

    天子笑意加深，挥退四周的暗卫，端起桌案上未动过的新茶，优雅地行了个拜师礼。重华接过茶盏，本打算送出的入门礼，在看到天子腰间的轩辕剑时，犹豫了。

    姬钰长身玉立，眉目舒展，笑道：“师父的礼物暂且收着，等哪一日徒儿摆脱了这万丈红尘，再交给我可好？”

    “好。”重华将入门心法传授给他，等他成功筑基，便回了飞鸿山。

    山上四季如春，无人打理的灵植花木长得过分旺盛，遮蔽了许多小路。重华无心去管，盘坐在高大的梨花树下，横剑于膝，闭目修行。梨花如雪，洒了他满身的清香。

    魔尊就是在这时出现在重华面前的。

    “好久不见，重华。”

    重华睁开眼，握紧了手中的木剑。

    魔尊在成为魔尊之前，修的是无情道，为了斩断一切因果，他杀掉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堕入魔道。

    很不巧，十五岁的重华就是那个人。

    他看上去疯得更严重了，无视锋利的剑光将重华扑倒在梨花树下。木剑偏离心脏，刺入肩膀，血流如注。魔尊低低地笑，按住玉白的左手，轻轻一舔，沙哑的嗓音满意地说道：“小美人已经长成了大美人啦，有本事就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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