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2页)
有人出门堆雪人,有人戚戚我我,而屈仰山从公司回到家。 屋里有贴心人为他亮起一盏灯,也有人等他回家。阮秋屿睡在沙发上,长绒绒的睫毛像被细雨打湿的蒲公英,下一秒,蒲公英扑簌扑簌地颤动。他揉着酸胀睡眼,枕头湿润了一大片。晃神过后辨认出近在咫尺的屈仰山,声音低哑地说:“你回来了......” “我的手机忘在办公室,所以没接你的电话。”屈仰山盯着他的眼睛,主动解释。他背着灯光阴影站在阮秋屿面前,凌厉的气场柔和许多,给阮秋屿一种屈仰山很爱他的错觉。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语气轻柔不少:“顺便在公司处理公务。” “哦...”阮秋屿心情低落,低声说,“你今晚和宋绛一起吗?” “嗯。”屈仰山下意识应道,却见阮秋屿心碎地看着他。 屈仰山迟钝地彻悟阮秋屿的目光,他无意识中将真话全盘托出。他受不了阮秋屿这样子,盯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懊悔又自认为诚恳地说:“事务太忙,忘了今晚的演出。” “抱歉。” 道歉信手拈来,屈仰山以为阮秋屿只是难过他忘记去看演出。道歉就好,像上学迟到的学生向老师道歉,像做错事的孩子向父母道歉。道歉就能获得的原谅,无足轻重。 他只是和朋友吃了一顿饭,只是恰好忘记阮秋屿的演出。 他理想当然地想,阮秋屿会原谅他,一如往常。 阮秋屿无力地看着他,空气静谧几秒,他长叹一口气,如往常一样问:“喝牛奶吗?” 明亮的灯,阮秋屿,一杯睡前的温牛奶,组成屈仰山的家。 温暖,包容,暖心。 明起明灭的灯,凉透的饭菜,死气沉沉的空气,阮秋屿的围城正一块一块的坍塌。 暗淡,冰冷,窒息。 卧室静谧,阮秋屿被屈仰山裹在怀中,发丝紧贴在他心口。昏睡之际,他梦见一个真实的梦。 一个平凡的夜晚,大学生阮秋屿经过学校的植物林,见到熟悉的人影。 明亮路灯下,许狄在屈仰山怀中抽泣,哭得伤心:“医院的床位要等三个月,可是妈妈的病等不起啊...就算等到床位,我也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屈仰山不忍心许狄难受,温柔地抹去他的泪痕,轻拍后背安慰道:“宝贝不要哭。阿姨的床位我来安排,剩下的医疗费我来出。” 许狄的母亲重病,屈仰山不仅安排床位,还付医疗费。 屈仰山爱人如爱己,倾己之力百般疼爱。原来屈仰山是会爱人和疼人的,只是不爱阮秋屿,自然不会为他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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