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想得要疯 (第8/8页)
来,一看儿媳的裤裆里有东西在蠕动,「啊呀」一声将灵 灵放到床头上,扑到针线篮子里就翻剪刀。 牛杨氏是个有经验的人,她麻利地剪开儿媳的裤腿,一团血肉圪塔便显在了 眼前,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扒弄着找到脐带就是一剪子下去,脐带溅出一抹鲜 血「嚓」地断开了,是个儿子! 儿媳妇已经再度昏迷人事不知了,牛杨氏也来不及管她,将指头伸到孩子的 嘴里掏出一滩粘液来,孩子便「哇」地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叫来。她赶紧将早备好 的小棉被将孩子包裹好,用布条儿在外面捆了三匝塞进被窝里。 兰兰这才又醒过来,有气无力地问婆婆:「娘,是个啥?」 「甭动甭动!是个儿子!」牛杨氏乐滋滋地告诉她,柔手柔脚地扯掉儿媳的 血裤扔到角落里,抓过毛巾来将她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将她顺到被子里去和孩 子躺着后,这才回过头来擦手上的血污。 牛高明两父子从地里回来吃午饭,一踏进院子便看江挂在院子里的血裤,爷 儿俩都大吃了一惊。牛高明奔向厢房,牛炳仁奔往灶房,牛杨氏正在撅着个尻子 往灶坑里添柴禾烧一大锅热水,丈夫一蹿进来就大喊大叫:「咋的了?咋的了?」 牛杨氏被他吓了好大一跳,直起腰来扇了扇笼罩着的青烟,咳嗽着向丈夫报 告:「母子平安,好着咧!给你添了孙子!」 「啊呀呀!这回合到我心上来了,也合你心上去了,稀奇稀奇!」牛炳仁高 兴得绕着灶台团团打转,牛杨氏用瓷碗从锅里舀了一碗开水塞给他,骂道:「兰 兰连口水都没喝,灵灵哭了也没人管,你就在这里瞎转转干啥?」 牛炳仁赶紧捧了瓷碗到厢房里,儿子正抱着灵灵坐在床沿和儿媳说话,他喜 笑颜开地将瓷碗呈过去:「喝水喝水!少说话,你今儿为牛家立了件大功咧!」 兰兰伸出手来接过瓷碗一气饮尽,眼眶儿便湿漉漉地翻出泪光来了。 牛炳仁拿了空碗便在厢房里踱过来踱过去的,皱着眉头在沉思在念叨——他 要给孙子取个好名字。这时候牛杨氏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将爷儿两个赶了出去, 一边骂骂咧咧地直嚷嚷:「装啥文化人?就叫金旺,金银的金,旺财的旺!」 金旺是个好名字,保佑着娃娃顺顺当当地度过了四六大关,保佑着兰兰顺顺 当当出了月子,一家人的神经这才暂时松弛下来。 不过如此顺当地躲过四六大关反倒使牛高明的心头不大踏实,这天晚上,他 将一个月来反覆琢磨的心事对兰兰提了出来:「给金旺儿认个干爹。」 兰兰听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这事我们女人的做不了主,你看看 谁合适就认谁?不要来问我!」她晓得认干爹的用意,就是担心娃娃小,怕一时 间有个病病灾灾三长两短的,认个干爹就算是找到保护了。 「可是……认谁好呢?」牛高明心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苦恼的其实就是 这个。 兰兰心头倒是有个人选,可是不好亲口说出来,便说:「你去问问咱爹,咱 爹说谁就是谁,你想也是白想!」 牛高明又到上房里来,爹和娘正在商量如何休整爷爷的坟。在牛炳仁看来, 这种人财两旺的局面完全归归功于迁坟及时。当时由于时间仓促,仅仅只是箍砌 了安置棺柩的暗庭和墓室,明庭却没能用上任何材料。现在他打算将坟堆整个儿 用青砖围砌起来,再在上面加盖一座象征性的小屋,据说这样可以将风水灵气安 驻在里面,现实的好处便是:不但可以为坟墓遮挡风雨的侵蚀,而且也能避免割 草挖药的人到坟头上产生滋扰。他还打算移栽几棵柏树在两边,那样就能成就黄 牛村最像样的坟茔了。 在牛杨氏这边,就是觉得按丈夫的意思做下来的话开销太大,她只同意围砖 和种树这两项,实施起来也更方便,不用惊扰老人家的魂灵。你来我往地争论了 好一会儿,牛炳仁才同意缩减其他项目,闷闷不乐地抽起水烟筒来。 牛高明拉拉杂杂地说了一些家事,临出门时才战战兢兢地将为儿子认干爹的 事情说出口来,谁知爹却不感兴趣,冷言冷语地甩了一句:「要认谁得问你娘! 现在我在这家里可做不了主了。」 牛杨氏自从生下女儿灵灵后,在家里的地位攀升到了至高无上的地步,连人 也变得精明能干起来,她问儿子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儿子摇了摇头,她便沉 思了一会儿,抬起脸来不容反驳地说:「就认金牛好!」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无 论是迁坟也好,吃药拜神也罢,都是瞎扯淡!要不是没有金牛,牛炳仁这一脉怕 就断了香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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