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觉 (第1/2页)
网络安全部副部长是智能所副所长的儿子,一直被小自己五六岁、成果亮眼的应昭死死压着,经过父亲运作也很难继续晋升,好像“副”字就是压在这家头顶的诅咒。 故而应昭申请调职,是正中人家的心意,虽然要往外所调,程序麻烦一些,但那职位实在太轻,很好安排。副所长帮忙安排,还卖个人情,一切尽在不言中:希望应昭识相,兼任网络安全部的顾问就够了,技术上多出力,别再回来竞争职位。 于是现在,性学研究组,加上应昭有七个人。 应昭来的第一天,大家对他的突然调职多少有些惊奇,都在工位上探头探脑向办公室张望。他们对应昭的印象基本还停留在小婚宴那个时候。 “这不是祝逸老公吗?怎么来咱这儿上班啦?”胖胖敲一敲岳狮仁的电脑,抖着一张肥嘟嘟的脸兴奋地问。 岳狮仁确实知道得多一点,比如白组长的突然离职,比如应昭语气发冷的来电,但老岳到底老成,他觑一眼明显状态不对的祝逸,自觉得当好一个保守秘密的老大哥。于是岳狮仁抖着笔打个哈哈,回:“我哪知道啊。” 胖胖满心好奇得发痒,来回转一圈,不禁遗憾叹气。 ——数学硕士方墨同志,严肃,认真,拿八卦去干扰人家?胖胖都觉得自己臊得慌;法学顾问戚图先生呢?胖胖刚把转椅转过去,对方就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不想加班”说这句的同时戚图还在飞速敲着键盘。 正在这时,那个总是翘会不请假的组员——徐若厉,端着一杯咖啡扭了进来,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怪异: “哎呦,出什么事啦?” “看那儿,我也想知道他怎么调来了。”可算找到愿意搭茬的人了,虽然……好像也不是什么合适的聊天对象。 “真羡慕人家的老公哟……” 胖胖被这声酸涩的怪话整出一脖子鸡皮疙瘩,滑着转椅往后撤了撤,再不提半句好奇。徐若厉讲得怪,却也点明了最可能的情况——夫妻俩新婚两年,舍不得分离片刻,跑来黏糊了呗! 徐若厉此人,善良聪明,就是不管说什么都像在阴阳怪气,行事放浪不羁、不受拘束。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总结他的风格,那大概是:娇蛮。 故而胖胖赠名:“徐若丽”。一米九的个子,叛逆少女的心。 据说,他从前不这样。他出生在世代信奉某门宗教的家庭,自幼谨言慎行,进入大学顺着家长的心愿读了“宗教政治学”,直到某天,他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性向,无视阻挠转进了性学专业。据说,他就是从那天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 今天清早,祝逸一夜好眠,应昭则失眠半宿、想东想西。两人困的困、精神的精神,一走进性学研究组的办公间,就撞上神秘兮兮跑来的徐若厉。 “祝祝,应应,我醒悟了!咱们怕不是被搞了哟。” “徐徐,说清楚,怎么回事?”祝逸向来能自如地用别人称呼自己的方式称呼别人。 “这些天,B国外交部一直在指责其他国家,在实现人权平等方面进展缓慢呐。” “嗯?” “其他国家——都是性开放程度不高的国家。我们的项目,不是要做性兴奋检测的设备吗?会不会哪里,踩雷了?” 这要说有联系,或许有些牵强,祝逸和应昭交换一个眼神。 但有一点,他们认为徐若厉说对了,项目经费迟迟不下拨,进展迟缓,确实可能是有人在搞小动作。如果是上面的意思,事情就难办了。 徐徐仍在那里坚持不懈地念叨,神色紧张,仿佛已看见迫近的威胁,嘴里说出的话仍旧怪腔怪调:“别小瞧哟。我说过一万遍,政治不是掺在润滑剂里的迷药,更像空气里的迷香,你以为与自己无关,其实从精神到肉体早在不知不觉中被调教了……” 性兴奋研究和检测项目的转化成果预计将落实在两个方面: 其一,一种检测性兴奋及体内激素水平的生物传感器,可供给长期受迫发生非自愿性行为的受害者,作为一份补充证据,帮助受害者获取法律援助、提出控告或申请离婚等; 其二,提出一种新型化学阉割方法,该种方法副作用极低,不会对接受阉割治疗的性犯罪者造成不可逆伤害,尽可能减小了此类方法实施过程中因人权、道德问题而面临的阻碍。 徐若厉的忧虑不无道理,应昭和祝逸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再做了一遍经费申请,几天里辗转于各个部门提交报表、立项书、申请函,特别留意了整套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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