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2/2页)
共只有三层,一楼是一二年级教室,二楼是三四年级的教室,三楼则是校长老师的办公室。 他入了学就是四年级了,上完中学后便要去留洋,大概留洋学的也会是陶朱之术。 整幢教学楼呈凵形,两端相距并不远。 所以,严慎独轻易地就能看见对面一楼处,那个刚刚才分别的少年被一群低年级男生围住的画面。 他那么怯懦羸弱,被人扯着辫子说是老古董、娘娘腔的时候什么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一双小鹿般清澈的杏眼里噙满了泪花,害怕又警惕地看着周遭围成一圈的人。 “你说话啊,哑巴吗?”有个男生直接上手,将他辫尾狠狠一扯,他登时被痛得“啊!”地叫出声。 “哦,原来不是啊。”那个男生漫不经心地说着,将手中不小心拽落的皮筋扔在地上,最便宜款式的黑色头筋便沾上了脏兮兮的灰尘。 一绺绺的黑发散开,姚平安不会绑辫子,每天早晨都是姆妈给他梳好头发的。 在姚平安的心里,姆妈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所以姆妈给他绑的辫子被人蛮横地扯散,他很生气。 可他生气的方式也不过是拿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人家,还残余些婴儿肥的脸颊鼓着,毫无威慑力。 那男生被眼前散了头发后的姚平安瞪了一眼,心中突然生出些奇怪的感觉来。 他吞了口口水,陡然发难,用力推了一把姚平安,姚平安瞬间就撞在了瓷砖墙上,发出让人闻之嘶声的闷响。 可这一次,他没有叫喊出声,像是被这股剧痛疼懵了般,呜咽一声后就跌坐在地。 “看什么看啊?长得比女人还白,恶心。”男生嘲笑着,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当一群人对一个人施加暴力的时候,心中便会扭曲地产生快感。 “哭丧啊哭。”男生最后踢了他一脚,一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姚平安其实哭声并不大,大部分是吸鼻涕的微弱啜音。一滴滴如断线珍珠似的眼泪从他白嫩的脸颊滚落,砸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小水花。 他缓慢地移动着青紫的双腿,终于站了起来。 他扒了扒散开的头发,似乎想要整理好,却南辕北辙地理得更乱了。 不过终于是把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露了出来,映入了对面人的眼帘。 严慎独撑在栏杆处看着他,看着他用袖子擦干眼泪,看着他难过地抿着嘴巴,心中饱胀糜烂的快感快要爆炸。 在那群人哄笑的时候,严慎独的兴奋是他们几十几百倍。他注视着怯懦的他,肾上腺素狂飙,身体激动到战栗,耳膜仿佛要被心跳声鼓破。 他盯着那滴清泪留下,脑中全是将他的眼泪吮干的画面。 他会含住他的婴儿肥,用牙齿细细研磨肥嫩的白肉,听他害怕又不敢反抗的泣音。 他会将他的双手剪至背后,将头发弄散,给那张漂亮的脸更增一分惊艳,然后让他叫给自己听,不听话就咬一口脸,牙印印在白净的小脸上,仿佛象征所属权的烙印。 他想要掌控他,掌控他的恐惧,掌控他的胆怯,掌控他的眼泪,掌控他的呜咽。 他哭的样子真让人恨不能爱死,严慎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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